這個倒的確是,梁思泉點頭,答應一聲。
兩人談話結束已經走出很遠,梁沁回頭看了一眼,遠遠還能看到裴君意的房舍亮著燈,房門倒是已經關上了,但就是沒有笛聲,總覺得缺了什麼……
梁沁收回目光,與梁思泉一同走過小徑,到了自己的房舍,兩人告別後,她將窗簾拉起,在屋內洗漱後,又把水倒了,吹滅燈火便脫下了外袍。
身上只剩下淨白的裡衣,梁沁探手入內將裹胸墊肩的布條解下,放到一旁抽屜裡,這才躺到床上,將床帳放下。
她閉上眼想要入睡,一片漆黑中卻似乎浮現裴君意的身影。
她覺得他們關係已經算好,想要與他暢談心事,但似乎只是她一廂情願。
這讓梁沁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是因為適才裴君意不願與她袒露心事,也是因為昨日花燈節不願幫她……
雖然裴君意幫不了她,但女子的心思大抵就是如此,她們要的不一定是你真的能夠幫到她,而是你出手幫忙的態度,哪怕最終結果枉然,對女子來說也值得讓她心生喜悅了。
而這樣的一廂情願讓她又想到了裴十三,當初好心邀請她賞園,結果她還說了那樣的話……
這讓梁沁覺得難過又委屈。
但她並沒有哭,她將這些人、這些事拋諸腦後,煩心的事她不再多想,她放空思緒,想要沉沉睡去……
四下寂靜無聲,周圍一片黑暗,梁沁似乎就要睡著,半夢半醒間,卻又好像聽到“咚咚”的敲門聲。
細長的眉毛皺了皺,梁沁睜開了眼,耳邊卻是安靜一片,她覺得是自己聽錯了,正要閉上眼,敲門聲卻又一次響起。
不知時辰也不知來人,梁沁呼了口氣,有些生氣,畢竟被擾了清夢總是讓人不悅的。伸手到床邊摸起火摺子,將它吹燃照明,梁沁走到門邊,敲門聲又恰在此時響起。
梁沁皺著眉將房門開啟,門外敲門之人未曾想到這時門開,動作一頓,旋即看到她,笑道:“阿沁公子,你也還沒睡啊?”
梁沁看著他面色古怪,心道:“真不要臉,我這哪裡是沒睡?分明就是被你給吵醒了。”
心裡想的,嘴上卻沒有說,她問道:“裴君意,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裴君意。
圓月高懸,他一襲白衣站在屋簷下,抬眼,藉著火摺子微弱的光,隱約可見窗簾緊閉的室內“梁思沁”的輪廓,瘦瘦小小的,明顯就不是梁思泉。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他們的房舍,之前只讓他們遠遠指著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兩人分別住在哪裡,到了這時看到這間是梁沁的,那麼旁邊的那間應當便是梁思泉的了。
聽到梁沁的問題,他笑了笑,退後兩步走到月光下,微笑說道:“阿沁公子,今夜明月皎皎,月華如水,如此清夜若不踏月而行,豈不可惜?”
梁沁愕然,張了張口,低下頭,咬了咬牙。
“裴兄,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她咬牙切齒道。
裴君意眨了眨眼,搖頭道:“不知。”又笑,“或許子時,又或許丑時?”
梁沁抬頭看著他彷彿在問“這重要嗎”的神情,深深呼了口氣,抬手扶額,還是沒有拒絕他,將火摺子滅了,走到了屋外。
見她的動作知道這是答應了,裴君意笑著轉頭向旁邊梁思泉的屋舍抬步。
“我叫上樑兄一起。”他笑道。
“哎!”梁沁連忙拉住他的衣袖。
“怎麼了?”裴君意收回腳停下動作側頭看她,月光下“少年”烏髮垂散,陰影中只看到一雙眼明亮,似乎有些……幽怨?
“你擾了我的清夢還不夠?”她問道,語氣幽幽。
裴君意一怔,輕輕笑著,有些訕訕。
“別禍害我哥了。”梁沁嘆氣,想到裴君意這幼稚的行為,又忍不住幾分好笑,勸小孩兒似的說道:“走吧,你要踏月而行,我陪你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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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沁亦未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