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京城比白日裡還要熱鬧一些,望舒樓就在城中最喧囂繁華的街道上,對此感受自然最為深刻。
月色輕輕撒下,望舒樓頂層視窗一女子微微仰頭看向天邊星河。
月光照耀下,女子周遭似也泛起光芒,一襲月白色長裙襯的她就像是天邊落下的仙子一般。
“咚咚咚!”
身後房門響起,女子轉身,輕輕喚道:“進來吧。”
“是。”
門外丫頭應了聲,推門進來後又把房門關上了。
“姑娘,媽媽說準備好了就快些過去吧。”丫頭說道。
“好,我馬上過去。”女子說道,“你先下去吧。”
“那我這就去回稟媽媽。”丫頭說完,施禮轉身走了。
女子也沒再說話,又回頭看了眼窗外。
望舒樓建的很高,夜色下,女子站在視窗就能俯瞰全城。
女子看著城中街道上人群湧湧,叫賣的、提燈的、遊玩的三三兩兩的走來。
嬉笑打鬧的孩童追逐著在人群中穿過,似是剛結親的新婚燕爾談笑著在街上相伴而行,男子面上掛著笑顏,女子面上泛起紅暈……
說笑聲傳至這裡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可那少年少女街上人們歡笑的神情卻是這般的清晰可見。
她面上沒什麼表情,緩緩將目光收回,轉而從身旁桌上抱起了琵琶,朝著房門走去。
走出房門的一刻,無悲無喜的神情一變,唇角微微勾起,雙眼閃閃亮,似能從中捕捉到喜悅的情緒。
只是步伐依舊不疾不徐,看樣子即使面上掛著歡喜神色,行為舉止卻始終端莊得體。
“嘁!她這幾日可是目中無人的緊呢!”
“就是啊,她不就是前些天走了狗屎運評上個紅牌嘛!瞧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兒!”
“真是小人得志!”
“嘁!她也就高興這幾日了!僥倖評上一次紅牌罷了,沒有那本事坐穩,最後丟的不還是自己的臉。”
女子從姐妹們的門前緩緩走過,途經一扇房門時忽而聽到其間幾位姑娘的交談聲,她本無意偷聽,可她們口中說的那人似乎就是自己。
好奇之下,她便在門前停了下來。
“是啊是啊!”
“要我說咱們望舒樓紅牌,只有洪姐姐當得!”
“就是!除了洪姐姐,其他人都不行!”
房中一片應和之聲,女子頓覺無趣,搖搖頭,正欲邁步離開,卻忽的又聽一女子開口。
“是啊!其他人倒也有自知之明,未曾肖想這紅牌,偏得那路曉曉不自知,搶了這紅牌之名。”那女子道,“現在好了吧,德不配位,今日那裴十公子如何說的?”
那房內女子的說話聲逐漸提高,直至最後,高聲問出,卻又不等她人回答,壓低嗓子,學著男子的語氣說道:
“她不配!”
“哈哈哈哈哈!”
“太可笑了!”
屋內說話聲一頓,旋即又紛紛大笑起來,幸災樂禍滿帶嘲諷的笑聲傳到了屋外。
女子抿抿唇,抬步走了。
走下樓梯穿過長廊,女子行至一屋門前停下,呼了口氣,勾勾唇,重新整理了一下面上神情,敲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