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昇起來了,天色也完全亮了起來。
有風吹過,吹動了衣角也吹動了微溼的頭髮,裴君意抬手摸了一下,覺得差不多了,便將它們攏起,用玉冠固定好了。
頭髮不再散著臉上的傷就越發明顯,下人們不時偷瞧過來的視線換做他人肯定會覺得在意,裴君意卻是無所謂,他人笑他贊他,那都是別人的事,與他何干。
裴君意從院子裡走出來,繞行了一段,看到一片荷花池,這邊是裴府四房共有的花園,裴君意從池邊繞過去,途中聽到其他院子裡有下人走動做事的聲音。
灑掃聲洗漱聲交談聲此起彼伏。
伴著這些聲音,裴君意從荷花池旁走過,在府中穿行,很快到了秦語汐的院子。
院內,丫頭僕婦見到是他來了,紛紛施禮喚他。
“少爺。”
裴君意點點頭,朝院子裡秦語汐的屋子走去。
走到窗邊他朝室內看去。
秦語汐坐在桌邊正在翻看賬冊。
“母親。”裴君意出聲叫她。
聽到聲音,秦語汐放下了賬冊。
“意兒。”她抬起頭看到裴君意,笑著喚他,“快進來。”
“好。”裴君意笑著應了聲,轉身走進了屋門。
秦語汐將賬冊收好,再次看向他,不由又看向了他臉上的傷。
“還疼嗎?”秦語汐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擦藥了沒有?”
“不疼了,已經擦過了。”裴君意不在意的說道。
秦語汐不放心,湊近了又看了一下,確定是真的擦了,這才又坐回來。
又接著其他家長裡短的話題談論了一陣,秦語汐叫人擺菜。
“母親,沫沫還沒來呢。”裴君意眨眨眼,忍不住提醒她。
“哎呀,這丫頭,這會兒了都還沒來,待會再讓廚上給她做吧。”秦語汐說道。
“母親!”
正巧,就在這時候裴君沫走到了門口,聽到母親的話,她掀開紗簾走進來,委屈的聲音傳遍了室內。
抬眼看了她一眼,秦語汐笑了一下。
“沫沫來啦。”她說道,“過來坐啊。”
委屈也沒有辦法,裴君沫還是乖乖的走過來坐下了。
下人們端著菜走了進來,很快在桌上擺好。
三人開始用膳,席間,自然又說到了昨日的事。
“母親。”放下筷子,裴君沫開口說道,“昨日我聽她們說了,陸疏桐她懂醫術,而且,可能,醫術還有些……”
終究是與自己結過怨的人,要說出稱讚她的話,對於裴君沫來說還是有些難。
“嗯。”秦語汐同樣放下碗筷,說道:“我知道。”
昨日,裴君沫她們二樓那邊,小姑娘們又是提問又是作答的將事情還原了出來,她們四樓這邊也聽著林老爺親口將那日的情形說出來了。
“那,我們去讓她來治好哥哥臉上的傷吧。”她說道,“反正,本來就是她抓的。”
……
在這之前一刻,裴府門外,陸疏桐抬起頭,看向了匾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