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良的問題讓裴君意微愣一下。
“你怎麼知道……”
裴君意下意識的問出口,旋即又瞭然的收住。
“是言清的妹妹告訴他的。”方子良說著,向身旁的蘇言清示意。
裴君意看過去,蘇言清正笑著看他,輕輕點頭。
“前日妹妹告訴我的。”他說道。
“好了好了,你快說你畫的什麼吧?”方子良問道,“你再不快些說出來,賭坊裡的賭注可又要變大了。”
賭坊?
他作畫又和賭坊有什麼關係?
裴君意疑惑,方子良他們看著他笑。
“是賭你畫美人,還是畫別的什麼。”方子良說著,上前搭住他的肩頭,帶著他往山上走。
“是啊是啊,你作畫的事,這兩日都在江州城裡傳遍了。”旁邊有人說道,“我們呆在府裡一心讀書都知道了,賭坊裡能不知道嗎?”
“也不止是畫的事,還有那個女神醫,都在賭她到底能不能治好不治之症……”
幾人說著話朝山上走,山門口好奇探看的視線也緊跟著他們移動。
陸疏桐的事傳遍江州城是理所當然,至於裴君意作畫的事——以他的名氣,也在情理之中。
這件事顯然是裴君沫傳出去的,倒是也並不在意,左右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所以君意你到底畫的什麼?”
“該不會,真的畫了哪家女子吧?”
這個猜測源於那首《清平調》,裴君意並不知道,但並沒有問,而是搖搖頭,說道:“不是。”
“畫的是,惜山。”他說罷,抬眸看向眼前山間,一片嫩綠。
惜山啊……
惜山的確是很美,不論四季都是遊玩賞景的好地方。
眾人隨他視線看去,笑了笑,也沒再追問。
“應當等到冬日再畫的,那時要更美些。”方子良說道。
“等不到了吧,到了冬日,我們都在京城,可畫不了。”蘇言清說道,語氣中有些悵然。
會試二月開始,他們要在落雪前去到京城,否則大雪封山不好行路,耽擱了科考就不好了。
都是學子,眾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想到了科舉,閒談的興致都淡了些。
“今年你們都要下場嗎?”有人問道。
“其他人我不知道,君意肯定是要的。”方子良看他一眼,轉頭笑著看向裴君意。
“是吧?”他問道。
裴君意點頭說道:“嗯,是啊。”
“那子良你呢?”那人問道。
“我當然也要試一試啊。”他哈哈笑道,“萬一就考上了呢。”
其他人也跟著笑,有應和著說也要一起去試試的,也有說要再等兩年的,不一而足,但相同的是都對未來充滿期待。
少年人的談笑聲在山間傳開,過了一刻,木鐸聲響起,這才漸漸消失。
夏日炎炎,悶熱的學堂讓學子們昏昏欲睡,先生坐在案几後引經據典滔滔不絕,堂下幾個學子不知何時已經趴下了,授課的先生年過半百,對於這樣的事習慣了,也並沒有管,自顧自的將書裡內容講完,直到代表放學的木鐸聲響起,他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