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出言挑釁在先。”
“所以,每一個出言挑釁你的人都應該被槍斃嗎?你的刑法學的真不錯。”
“現在的情況和之前不一樣了。”
“是啊,所以你輸了,你得認。”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我沒有殺過人,我對殺人也不感興趣,但是我不會主動殺人不代表我就可以任由別人宰割。但是你的情況是例外,我無法控制自己,因為病毒的原因,我咬傷了你。”
“你知道嗎?你的一舉一動和那些毒蟲一模一樣,那些生長在黑暗的畏光的蟲子一樣!你嘴上說的好聽,但還是把我囚禁在這裡。”
她的語氣有些激動。
“首先你被綁在這裡是你自作自受,你如果沒朝我開槍妄圖殺死我的話,我們也許能一個更平和的方式交流。難道你不是疑罪從無,哦不太貼切,應該是無罪推定定理?未經審判證明有罪確定前,推定被控告者無罪,還是說你本身就足以代表審判呢?
歸根到底,你只是一個把對毒蟲的怨恨轉嫁到我身上的可憐蟲罷了。我不殺死你,只是因為你很特殊,你是我在不可控的情況犯下的錯誤,僅此而已。”
馬莉沉默了,這個男人說的並沒有錯,那種生理的本能讓她忽略了執法的基本要素和流程,射擊的瞬間她就已經失去了再舉起槍的勇氣和資格。
“我想喝口水。”
“請。”
陳籤將袋中礦泉水遞給了她。
良久,礦泉水瓶被放回了地面,陳籤走到馬莉的身邊停了下來,他蹲下身子,仔細打量這個女警察。
最後他伸出手,指間從她的鎖骨劃到她的下巴上,而後他抬起了她的下巴,那是一對怎樣的眼睛啊?那瑰麗的如同紅寶石一般的眸子正看著陳籤,她異樣而又蒼白的臉龐上帶著潮紅般的酡色。
這就是第三代病毒的樣子,不過說是第三代病毒也不太貼切,反倒應該稱作由半感染體分支所感染的第二代病毒,其血色的瞳孔就是鮮明的特徵之一。
其次就是力量,原本被捆縛雙手雙腳的女警察自主掙脫開了紮帶,在飢餓的作用下將陳籤特意準備的燒雞吃了個一乾二淨。
“你為什麼不攻擊我?”
陳籤問道。
“不想。”
“是不想還是不能?”
此刻陳籤才有些知曉了病毒之間的階級差異,上位病毒也許在普通感染體之間的表現形式並不明顯,因為感染體在失去智力只靠意識行動的同時主動的丟失了這種階級層面上的能力。所以其能力只在感染的優先順序上得以體現,例子就是當時被同時感染的大叔。而真正在意義上實現這種階級差異能力的表現方式便是當下二者的情況。
儲存人類意識的半感染體在感染了普通人類後,這種類似蜂巢的機制才徹底如潘多拉的魔盒一樣被開啟了。工蜂不但無法襲擊蜂后,還會受到蜂后資訊素的影響。顯然他們此刻也達成了一種類似的狀態。
這種狀態的名稱並不能簡單的概括為統治,在陳籤看來不如說是無法抗拒。這並不是一種服從的關係,它更像是一種信賴,一種來源於同一序列且難以割捨的感覺,以至於讓他誕生了出了就算讓她死,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荒誕念頭。
陳籤甚至能感覺到馬莉的存在,在自己的身體裡,這種感覺又彷彿是自己肢體的延伸。就好像自己成為了群體意識集合體的上級處理器。最為關鍵的是,這個群體似乎並沒有上限,它就像蜂群一般作為一種特異的生命體存在。
但是!
“你不用回答我,還有這件事情到你這裡就到頭了,把它忘掉把。”
陳籤翻身躺在了床上。
還有,他討厭這種被迫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