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知曉大家八大碗都分了,在這光啃饅頭呢。
大家也沒料到陳家如此講究,滿心讚歎,最後吃飽喝足,還揣著幾支煙,提著分來的菜回家,除了八大碗,饅頭都還有七八個,最後沒吃完的燴湯都還分了一大盆帶走。
滿載而歸。
“叔,大丘集上的張縣丞、劉巡檢,還有稅課司劉副使,河泊所趙副使,吳倉副使,鎮糧站的朱站長,以及馬鎮長、陳副鎮長、陳保長,還有何書吏等,都帶了禮來。”
陳十二喝的有些醉。
今天格外的高興。
以前窮的底掉的陳家,大冬天的時候甚至幾個兄弟都不能同時出門,因為棉褲子不夠,都出門就沒的穿了,他們甚至冬天都穿草鞋,還墊麥草蓋蘆花被,那種種艱辛,回憶起來都辛酸,正因為窮,他十幾個兄弟姐妹,從小夭折了七個,有病了沒錢醫的,還有直接餓死的,還有個是凍死的。
他陳十二能活下來,都是命硬了。
誰能想到,他陳十二如今還能成了五品武官呢。
阿貴說的都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大丘這裡做為紅槍會的發源地,工商發展不錯,去年在這裡設大丘鎮,不僅派了鎮長副鎮長來,縣裡還特派了位縣丞過來開衙駐守,鎮上又設有巡檢所,派來巡檢,弓手。
還在這裡建了驛館、遞鋪,有驛丞等,還招了幾十個驛卒。
這裡又還有收購站和糧倉、義倉等,甚至縣裡的稅課司、河泊所等還派了副職過來駐守,七七八八的官、吏還不少。
這些人來大丘任職,也早來拜訪過陳家,知道陳十二現在歸德團練有地位,但這次陳十二直接就是正五品,甚至還在講武堂進修,成了天子賜劍的門生,這是他們極為意外的。
所以一聽到訊息就主動來了,還要送禮。
“請他們都來喝杯茶吧。”陳十二道。
把這些吃公家飯的都請過來。
“這是我在東京帶回來的茶葉,聖人龍興之地臺州天台山的雲霧茶,味道挺不錯的,大家嚐嚐。”
也沒什麼茶具,直接就用剛才吃席的黑陶碗倒了燒開的井水,然後往裡面抓了把茶葉。
陳十二還是那身武官常服,胸口的大熊有幾分張牙舞爪的感覺。
一群人都很小心。
他們其實基本上都是河南人,也基本上都是原分巡趙洪昇趙老夫子委派的,甚至有些直接就是歸德知府委派的。
亂世之時,沒那麼多規矩講究。
有人是地方士紳出身,也有人原是胥吏,還有人是地方大族,也有以前是盜匪流賊,甚至有原紅槍會員受傷兵轉到地方的。
總的來說,除了那位張縣丞和劉巡檢以及馬鎮長、陳副鎮長外,其餘人其實都是沒有品級的流外或雜職,甚至直接就是胥吏了。
在如今河南,尤其是在歸德,永城的這一畝三分地上,不管是當官還是做吏,其實都是仰紅槍會鼻息。
沒有幾個真正是朝廷派來的官吏。
陳十二不僅是五品武職,他還是朱忠義的中軍官,這可是絕對心腹啊,而朱忠義雖然以前也做過許定國義子,可人家本就是紅槍會大師兄,後來更被天子賜國姓,收為天子義兒,所以歸德團練,早就不斷有御營兵將加入。
這早就成了一支天子嫡系。
陳十二自然就不同於一般的五品官了。
大家甚至還覺得有幾分榮幸,自己治下有這樣的大人物,前來吃席不僅是捧場,更要藉機送禮,加強關係。
“大人····”
眾人裡地位最高的劉縣丞剛開口,陳十二笑著擺手打斷他,“我這次二進京,在講武堂受訓三個月,還有幸聽到聖人親自授課,在京三月,時間不長,但感受很深,學到很多東西啊。
就說這稱呼吧,這些年大家習慣為了恭維討好,往往用超過對方身份的尊稱相稱,這種風氣在我們河南尤為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