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很不服氣的拿著鋤頭挖土堆壟開溝,堂妹薩仁在後面把紅薯藤埋在挖好的溝裡。
其它蒙古各部的女子也都兩兩一組幹活。張皇后很無奈的看著這一幕。
“陛下既然讓她們留下,就得好好管教一下,否則這後宮都無寧日。”
“你是六宮之主,這宮裡立規矩的事情你來立啊。”皇后頭痛的道,
“臣妾如今大著肚子哪有那些精力,還得陪四公主和五公主,又得帶大公主和九皇子,況且你瞧她們那野蠻的樣子,臣妾管不來。”
“野蠻不知禮,那就從禮儀開始教導,朕找些女官來教導他們華夏禮儀規矩,從髮型到服飾,再到官話,都要學。”皇后笑笑,
“臣妾覺得王夫人挺適合教她們,有不服的直接打服,聽說王夫人能騎擅射,拳指令碼事也厲害。”王桑榆如今跟皇帝的關係,其實很多人都知曉。
王桑榆做為崇禎首輔劉崇訓的兒媳寡婦,還出過家,這種關係本來不容出現,可劉家並沒多說什麼,新城王氏的老族長王象晉也發話說支援她的選擇。
王桑榆自己願意,皇帝又喜歡。不過王桑榆沒入宮,也沒要封號,現在這身份,倒是有點像是皇帝的別宅婦,張皇后知曉,卻也沒管。
沒進宮,她也管不著。
“你這麼一說,倒確實好像可以,回頭朕試試,讓桑榆用練兵之法好好管教下她們,都進了宮,還什麼衛拉特、喀爾喀、察哈尓、科爾沁的,這部那部,咱們中原的規矩,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到了大明來了,他們現在是我朱以海的女人,就得按大明的規矩來。亂來,便家法處置!”皇后看著那群蒙古女人,雖不太情願卻也還是建議皇帝,
“其實不論蒙古人還是朝鮮人又或女真人、漢人,也都是女人,陛下要真要讓她們安穩下來,也簡單,讓她們生孩子,就絕不會再這般了。”
“女人還是得纏足,怕疼可以少纏點,這樣就不會大腳亂跑了。”朱以海看皇后藉機又提起這茬來,趕緊打斷她。
“這事沒的商量餘地的,朕早就跟你們說過,也對所有宗室皇親說過,朱家以後絕不允許纏足裹腳,纏多纏少裹大裹小都不行,好好的一雙腳,裹什麼纏什麼,非要折騰成殘疾畸形才好麼?”朱以海是絕不許給自己女兒纏足的,不管纏多少都不行。
他也早對宗室皇親下過旨意,老朱家自紹天元年起就不許再纏,以前纏了的少女,也不許再纏了,以後出生的,就更不許纏半點。
誰敢給家中女子纏足,都將嚴罰不殆。宗親要革爵奪祿,皇親也要把老少口糧給停了。
去年又擴大到勳戚官員士人之家,誰給家中女子纏足,也要重罰,嚴重者除籍奪官甚至流放臺灣。
纏足這種陋習能從宋代開始,在明代也是有越行越盛之風。尤其是官僚士大夫,越發講究纏足,甚至到了大戶人家小姐,若沒纏足還嫁不出去的地步。
他們用小腳來區分門第劃分階層。這種行為,連韃子都看不下去,韃子初入關時,一邊下剃髮令,一邊就禁止八旗女子纏足,發現就嚴懲。
今年朱以海打算詔令全天下,禁止所有地方所有人纏足。纏足纏腰其實都是挺變態的行為的,好好的天然的非要折騰,弄成畸形。
歐洲那些女人拿鯨魚須做成束腰,硬生生的把腰束的變形,而宋明時代計程車大夫,卻把自家女兒打小開始纏小腳。
甚至到了後來滿清時,越纏越嚴重,纏到骨頭都折斷捲曲,一雙腳纏的還沒巴掌長,路都走不了,硬生生的弄成個殘疾,還是一輩子的事。
張皇后其實也纏過腳,打小纏的,只是還沒說折斷骨頭把腳掌折起來纏那麼狠,但腳也確實纏的很小,反正朱以海不覺得這三十二三碼的小腳,就哪裡比三十六七碼的好看。
他更不許張皇后打小公主們的主意。張皇后被皇帝嚴厲的表情有些嚇到,她向來有幾分畏懼這個丈夫,夫妻幾年了,有時她也覺得自己這皇后做的憋屈。
朱以海看到她臉色不好,於是牽起她的手在手裡撫著,
“好了,朕不該說這麼重,不過有些觀念確實得改一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是好事,更別說這把腳硬生生纏的那麼小了。你現在懷孕在身,身子重,後宮的事情,我讓陳貴妃和阮嬪協助你打理,這些蒙古野蠻女子,朕把她們先安排到郊外的行宮,讓桑榆領一些女官,好好的教導他們禮儀和官話等,免的天天在宮裡鬧騰,影響到你。”皇帝這溫柔的語氣,讓張皇后心裡又不免感動,眼淚都忍不住掉落下來了。
鬧騰一天。那點宮田倒是都種好了,紅薯、玉米,還有大豆、瓜果等,阿奴等雖然草原來的,身體強健,可也沒挖過土種過地,這揮著鋤頭忙碌一天,也一個個累焉了。
當天朱以海便沒讓她們回宮,而是直接就安置到行宮,還叫來了王桑榆,又把曾英的羌族妻子董瓊英也叫了來,董瓊英那也是有名的土司女,勇猛能戰,帶過女營,救過曾英,後來結為夫妻,仍領一個蠻族女營,協助曾英打張獻忠,如今也隨曾英在京。
朱以海早前也有過計劃,練一些女兵,這樣取代些太監,太監閹割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女兵們也可以跟宮女一樣,服役幾年也能出宮嫁人生子。
晚上。朱以海特意把阿奴叫到他房間。阿奴有些無精打采,十分疲憊的樣子。
“坐,朕聽說當初你父親車臣汗曾與巴圖爾琿臺吉指腹為婚,當時兩人妻子都有孕在身,後來生下的便是你和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