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的楊家、張家、董家、還有趙氏等聯絡有親,地方望族,女卷也一樣跟家族男子一樣結成女子詩社,都是一群才女。在這種風氣下,張景徽小小年紀,也已經成為才女。
她不僅能寫詩做賦,甚至書畫亦是一絕,而且跟阮麗珍阮麗華姐妹一樣,還擅長編戲劇和,她以瀟湘居士為筆名,在諸多大報上連載自己的劇本、,名氣挺大。
尤其難得的是她的作品並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小女兒家作品,而是關注到國難時天下動盪的社會,尤其是底層百姓,特別是寫出那種救國抗爭的不屈,很有力量。
連朱以海都挺喜歡看她的書,還給了很高評價,認為張景徽的詩、、劇本,有幾分阮大鋮的筆力,也很有深度,雖然技巧上還略低於阮氏姐妹,但未來成就可能更高。
當然朱以海能挑中張景徽的,除了她是忠貞大臣之女,也是名門之後外,除了她有才,更難得的是這位打小也還學騎射,是張煌言親自教的騎馬射箭,她甚至還會放鳥銃,並不是柔軟水鄉小女子,身體很強健,這是朱以海很看中的一點。
祁彪佳家也有年齡合適的女兒、侄女等,她們也是江南才女,但卻纏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說騎馬射箭了。
“太子弘甲年齡比愛卿之女大三個月,我覺得這兩孩子倒挺合適的,朕想向愛卿為太子提親令嬡,不知道愛卿可肯成全好事?”
這個提議張煌言有些意外。
他想了想,“陛下能看中小女,那是臣和小女榮幸,只要陛下和太子不嫌棄,臣自然願意。”
“你不先回去問問瀟灑居士的意見麼?”朱以海笑著道。
瀟灑居士便是張景徽這事,知道的人不多,畢竟名門閨秀又還年輕。
“兒女婚姻,向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張煌言道。
“蒼水你這想法有些保守了,朕倒覺得,婚姻之事,事關一輩子,所以還是得謹慎一些,有條件的話,最好是讓年輕人見個面,接觸一下,若是有那種天生不對付的,也免的鑄成大錯。”
“瀟灑居士是個才女,更是個有思想的才女,朕怕她瞧不上弘甲,這事不能勉強,所以蒼水你可以安排一下,朕可以帶太子去府上做客,到時找個機會讓他們見個面,若是令嬡不嫌,這事才算成,便正式訂親,如何?”
皇帝的這話讓張煌言倒有些意外,他覺得這兒女婚事都是父母安排,哪有自己做主的,但見皇帝這意思,也沒拒絕,心裡以為可能是皇帝還想讓太子親自見過決定。
“臣都聽陛下安排!”張煌言很恭敬道。
朱以海笑著對錢肅樂和董志寧二人道,“到時張董錢趙楊幾家都一起邀請到蒼水府上,朕帶太子微服拜訪,一起吃個飯。”
還不到三十歲的張煌言滿臉通紅,女兒選為太子妃,對他而言,這也是莫大的寵信。
這份寵信,甚至讓他覺得有些壓力很大。
如此年輕,就已經是廣東巡撫,現在又將成為太子的岳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回報皇帝這份寵信。
其實皇帝朱以海也不過三十出頭,但起兵不到四年,便已經恢復了中原,今年一時倉促還來不及到北京過年,但至遲明年下半年,肯定就能遷都北京。
收復天下後,皇帝已經公開表明態度,最終還是決定復都北京。
雖說北京做為首都,也有一些問題。
但在備選的都城名單裡,也就那麼些個,北京、南京,然後是洛陽、長安,加上東京和天京。
只是除了北京和南京外,其餘不管是河南的洛陽,還是關中的長安,又或是山東的東京,還是浙江的天京紹興,其實都不太合適。
比如長安,雖是數朝古都,但在唐代起,關中就已經供應不了京師了,隋唐起經濟中心東移,財賦重地都在東南,關中連京師官民都供不起,更別說偏於一隅。
洛陽雖說是天下中心,但洛陽在運輸等也不佔優秀,就是樣樣居中不夠好。紹興更不用說,紹興既無險,又偏南,還不如南京。
南京處於長江畔,交通運輸等都有優勢,且處於東南財賦中心,但從歷代王朝來看,若立都江南,便難長久。
北京缺點也不少,但中原王朝就算到了此時,最大威脅還是來自北方關外的蒙古和女真人。
所以直接立都北京,天子守國門,是能夠有助於北方邊疆安定的,就如北魏原本立都山西平城(大同),在塞北建立六鎮,把草原柔然人壓制的很好,但後來他們遷都洛陽後,曾經的貴族子弟爭相駐守的塞北六鎮,馬上就淪為邊緣之地,政治經濟的支撐全完,最後導致六鎮大起義,在洛陽享福的北魏王朝崩潰,被權臣軍閥們分裂為東西兩魏,最後又被北周北齊取代。
如果不立都北京,那麼大明可能燕山長城一線都守不住。而如果立都北京,為了安全,就可以穩守北邊,甚至還能繼續進取。
終合考慮,雖然朱以海並不太喜歡北京那個風沙多還乾燥的城市,但最終還是決定還都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