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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河南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招募修河工人,包一日三餐,每日另給二十文錢,這個實在是太低了,基本上沒有人應招。”之前以工代賑,包吃還一天再給二十文錢或是給糧,災民饑民自然樂意,都要餓死了,就算是管一頓飯他們都願意幹。

可現在不一樣了,如今大家安定下來,或分田授地了,或在作坊做工,修河本就是非常累的事,一天二十文錢再包三頓飯,誰願意去幹?

現在隨著天下安定,朝廷到處移民,加上工商興起,如今工錢也漸貴,以前江南長工,包吃包住,然後一年三兩銀子。

現在江南,包吃包住還要包幾身衣服鞋帽,甚至農忙時節還得吃肉,一年工錢至少十塊銀元起了。

許多分了地的百姓,一家人自耕經營,種糧種桑,養蠶紡織,農閒時去做些工,不僅能得溫飽,還能有一些富餘。

“銀子暫時只有這麼多,但河堤卻是不修不行了,這黃河明年汛期要是撐不住決口了,到時河南多少府縣要被淹?如今剛有了萬家煙火的開封和朱仙鎮,只怕也要再次被淹成湖海,到時會是何等損失?要死多少人,多少良田被衝成沙地,多少城池房屋被埋在泥底?”

“修河並不是朝廷的官府的事情,這也是所有黃河兩岸百姓的切身之事,如今朝廷想方籌款弄來銀子,那麼大家就得有力出力。”

“這樣,修河的工錢可以再提一點,五十文一天,外加三餐伙食。”

“五十文也未必願意來修河。”陳潛夫也知道,但他也不可能給一天七十八十甚至一百文錢,他也拿不出來。

現在修河不僅缺工程銀,而且缺勞工。

“修河是大家的事,關乎所有人切身利益,所以有錢的出錢,有人的出人,所有人齊心協力。”陳潛夫直接道。

衙中一眾河南官員聽到這話都緊皺眉頭,

“部堂,陛下早就已經固定各地田賦、丁銀,並且再三申明,不得再有加徵攤派,如果我們再額外加徵,只怕到時朝廷怪罪,擔當不起。”

“本部只知道現在修河重要,而且等不起了,必須得修,還要搶時間修好,至於其它,不能畏首畏尾怕擔責,要做事,就不能怕。”面對如今的河南省,他認為最關鍵的就是修河,河修不好,那麼現在努力做的一切都隨時會成為泡影。

“這些天本部一直在考慮這事,擔憂的夜不能眠,本部也知道最近有許多聲音,甚至很刺耳難聽,但有刺耳聲音就不幹事了嗎?我們是天子選派地方官員,不是來享福的,而是來為皇帝為百姓辦實事的。”說著,他拿出一份擬定的修河章程遞給官員們看。

為確保修河順利,按田畝攤河工,每百畝地出一河工,河南官府把給河工的錢發給他,按一天五十文計,一月一塊五銀元。

如果地不滿百畝,那麼一個村子按田畝數計算合出多少丁,比如一個村有一千畝地,當出十丁,而卻有百戶人家,每家僅平均十畝地,則就把這百戶編成幾組,每組十丁,一次比如服役半個月或一個月,其中田地多少不同者,也可具體調整。

陳潛夫這個辦法,是為了保證修河順利,所以不再是市場自由僱傭原則,而是強迫派丁,百畝派一人,該給的工錢還是會給,但這個工錢不是按市場來的,而是五十文一天。

最重要的一條,士紳一體當差,就跟以前士紳一體納糧一樣,這個攤丁,也是按畝攤的,只看田地,不看身份,不管是士紳還是百姓,有田就得攤。

你是士紳,家有千畝地,那你得出十個河工,你自家不願意上河,那你就去僱傭十個人來,官府仍是給一人一天五十文,能不能僱到,你自己想辦法。

聰明的官員都看出了這個辦法的一些問題,就是以前大家是交了丁銀,並攤入了田畝的,這個丁銀就包括了修河的代役銀,現在要按畝出丁,倒也是給了工錢,可問題是百畝出一丁,要的人很多。

而按市場行情,去修河這樣的重活,跟探礦差不多,正常都是七十到一百文一天了。

可陳潛夫不管這些,畢竟河南有河南的特殊性,這修黃河不是小工程,需要的人多,工期長,花費的銀子多,工錢定高了,他也給不起,而如果真的完全市場僱傭工人,也僱傭不到。

那隻能按畝攤丁,士紳一體當差。這樣搞,小民可以自己去做河工,甚至可以幾戶輪著來,辛苦一點,影響不大,但對於地主士紳,尤其大地主可能就影響挺大,地多的得去僱傭很多人,工錢低僱不到,那肯定得自己加錢。

“必須得如此,否則這河上那麼點人什麼時候能修好?”

“還有,修河按畝出丁,而工商也得出錢,”按工坊、商鋪的規模出錢,這是實打實的捐派加徵,但陳潛夫不理會手下官員勸說,既然要辦大事,那就得集合力量才行。

既交錢又服役,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事情得辦,不能耽誤拖延,所有衙門官員都要分派任務,列入考核,誰幹不好,本部直接革他職。”

“還有一點再次重申,誰敢在這裡面撈錢,剋扣工錢,甚至貪汙伙食、材料等,本督可絕不留情,發現了本部要抄他家,還要把他全族送去流放邊疆墾荒!”陳潛夫願意冒險辦事,因為他知道做為督撫,必須得辦事,否則他就沒資格,皇帝也不允許他繼續坐這位置。

“每百畝出一河工,士紳一體當差,工商捐錢助修,不管士紳百姓,都得當差,但該給的工錢一文都不得少不得剋扣,還有,士紳百姓按畝納了丁銀,又出河工,那麼就絕不允許再額外徵收修河丁銀。”

“各地丁銀數量早就是固定了的,聖人也有旨永不加賦。”陳潛夫提醒官員們,雖然他辦事有些瑕疵,但是為了修河,士紳百姓出工修河,也只是工錢少一些,可如果有官員搭車收錢,要把修河工錢再攤到田畝丁口上加收一遍錢,那可是絕不允許也肯定會出大問題的。

錢的問題只能從其它方面想問題,不管是賦稅丁銀,還是工商稅,或是勸捐,都可以想辦法,但絕不能再又給百姓收一遍錢。

現在既收丁銀,又派河工,也已經是無奈之舉了。

“五十文錢一天的河工錢,必須十天一結,河工上的伙食,一天三餐得讓人吃飽,每天還得有一頓能見到葷腥。”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到時數萬甚至十數萬人上河堤,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可就容易出大事,到時你我所有人都要完蛋。”河不修,修不好,黃河決堤他們要完蛋。

修河,管理不好,鬧出事來,他們也要完蛋。這個事情是非常考驗他們本事的,但如今卻也拖不得,只能硬著頭皮迎難而上。

“部堂,秋試罷考的事情,朝廷是何處置?”一名官員轉而問起另外一件棘手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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