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根本沒必要這麼小心。
因為斥侯來報,侯君集的主力大軍根本沒有前來馳援。
八萬吐蕃勇士定能以吹枯拉朽之勢一戰而定。
如今鎮守甘松嶺的唐軍只不過幾千人罷了,難道唐軍還敢分兵偷襲他們不成,有些小題大做。
現在已是五月底,天氣漸漸炎熱,暑氣夾雜著溼氣讓鳩摩.土哈莫得騎難受至極。
他還想在酷暑之前結束戰鬥返回吐蕃呢!
作為松贊干布近衛軍首領,安逸的生活讓他失去了原來的鬥志,分外耐不了這種溼熱。
身上的鎧甲已然脫去,連衣裳也撂了起來,露出結實的胸膛。
袒露出來的胸口處,紋著一個烏青的狼頭,圖騰正張著大嘴仰天長嘯,顯得栩栩如生。
如果仔細觀察便能發現,此刺青與軍旗上圖案大同小異,這是吐蕃狼騎的圖騰,代表著吐蕃最精銳的部隊。
鳩摩.土哈莫得之所以能刻上這樣的刺青,那是因為他家族顯赫。
即使松贊干布也是在他家族的支援下才登上贊普的位置。
在鳩摩.土哈莫得看來,松贊干布如今有些離心了,每一次出征狼騎都只能墊後,這讓他憤憤不平。
晚霞雖然絢爛,但墜落的速度卻很快,沒一會兒功夫,天色昏暗了下來。
鳩摩.土哈莫得所在的山勢很高,除了看到前方一串串火炬升起,駐足遠眺,還能看到更遠處淡淡的火光。
顯然,那是來自於甘松嶺唐軍駐地的光亮。
只要過了松嶺峽谷,沒多遠便能直面甘松嶺守軍,這讓他心癢癢起來。
如今他早已把松贊干布的命令拋之雲外。
吐了口唾沫,鳩摩.土哈莫得憤憤不平埋怨:“不去跟唐軍作戰,卻讓咱狼騎斷後,真不知道大王是怎麼想的?”
“斥候把山都搜了好幾遍,根本沒有發現唐軍,再說,難道唐軍還能飛到我們後面不成?實在太小心了。”
“唉, 甘松嶺只有幾千守軍,如果讓狼騎叩關,嚇也能把唐軍嚇破膽子,可惜了,到嘴的功勞啊……”
鳩摩.土哈莫得顯然沒把唐軍放在眼裡。
也難怪,這幾年來,吐蕃大軍東征西討,無往而不利。
以往只要帶著大軍衝過去對方就投降了,這讓鳩摩.土哈莫得有些自大了。
他認為這次也一樣,即使唐軍控制著要塞關口,吐蕃大軍也能來去自如。
更主要的是,祿東贊父子越來越得到松贊干布的信任。
噶爾.欽陵贊卓更在交戰中已經先下一城,打敗了唐軍的先鋒營,這讓鳩摩.土哈莫得怎麼坐得住,心心念念便是立下戰功死死的壓住祿東贊父子。
想到這兒,鳩摩.土哈莫得嘴角抽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無比的笑容,眼底陰寒森森,在冷清的夜色下閃爍著幽幽寒光。制大制梟
這時,狼騎副將策馬來到鳩摩.土哈莫得身旁,詢問道:“將軍,營帳已安排好,你暫且先去休息,末將先去安排巡查值守。”
鳩摩.土哈莫得冷眼瞅了瞅這位副將,他知道,這是松贊干布派來的,跟贊普一樣膽小如鼠……
“今夜一營安排一人值守便可,其他人解甲好生休息,明日五更起營趕往甘松嶺。”
副將急忙勸阻:“將軍,贊普有令,大軍紮營休息,必須五步一崗進行值守,以防止唐軍偷襲,而且軍士只能合衣而臥、刀不離手;況且,狼騎作為後軍前去攻關,豈非違了大王的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