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帆應允,司馬才章頓時欣喜不已,傲然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切磋切磋,你放心,老夫定然會好生指點你。”
“另外,今日正好有一些助教和學子在學院,不如讓他們一起前來旁聽如何,老夫也順便給他們講解講解。”
說著,直接揮手讓站在門外的小吏前去通傳。
見到司馬才將如此顯擺,孔穎達不喜了,老臉一冷,說道:“才章,自古以來,有大學問者都是謙虛謹慎之輩,你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悟不透這個道理?”
“更何況,你也太小看忠義侯了,正所謂達者為先,怎能以年齡大小來判斷一個人的學問高低?”
對於這位老友的不依不饒,孔穎達再沒有剛才的客氣,直接出言喝斥。
剛才還才章兄、才章兄的喊,如今卻直呼姓名,顯然是有些生氣這位老友的不知好歹。
同時,看向楊帆的眼神也充滿了愧疚。
而楊帆此時也被司馬才章的自以為是給驚呆了!
娘西皮的,這老頭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即使有才也不能如此大言不慚吧?
更何況,這種狂妄至極的心態,真的是滿腹的飽學之士?
楊帆有些持懷疑態度,可他又怎麼知道司馬才章的心思呢?
在司馬才章看來,楊帆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對於古之經典怎麼也不可能有多麼深的感悟。
畢竟這東西是與人生閱歷掛鉤的,楊帆毛都還沒長齊,司馬才章當然不以為意。
可惜司馬才章怎麼也想不到,楊帆是一個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掛逼,已經註定了他的悲劇。
見司馬才章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孔穎達恨鐵不成鋼的繼續勸道:
“才章啊,雖然你才學不凡,性格桀驁自負,難道不知學無止境乎?”
“汝作為國子監教授,當知治學需嚴謹,求學需心懷若谷謙虛謹慎,學識才能日漸增長。”
“若一個人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總以為自己是天下之牛耳,聽不得別家之言,見不得別家之書,如此固步自封,豈是進學的態度?”
“你若是不虛心求教,今生的成就也就止於此矣。”
孔穎達這番話可以說是毫不留情面,完全把司馬才章當成一個晚輩來訓斥。
直接說司馬才章嫉賢妒能、心性浮躁,不是教學之人應當擁有的心境。
可令楊帆驚奇的是,司馬才章對於孔穎達的話既不惱火亦不反駁,顯然全當孔穎達在放屁。
兩人一個嚴謹謙遜,一個恃才傲物,風格完全不同,很難想像兩人平時是如何相處的。
可是司馬才章根本不理會孔穎達的勸導,等到陸陸續續有人趕到,他才死死盯著楊帆說道:
“既然大家都來了,老夫現在就跟你說道說道……”
“某自幼勤學苦讀,得名師指導鑽研古之經典的奧秘,不說學之無遺,但也學之十有八九。”
“如今皇恩浩蕩,讓某參加《五經》的編撰,時時不敢相怠,歷經數年,此書才大致落定,可你一介懵懂小兒,如今卻想出書立撰,豈不是可笑乎?”
“某作為長輩,又是國子監的教授,指導晚輩也是我的職責,雖然我從未看過你的《楊氏啟蒙學》,但想來只是小兒舞棒的著作,我應當提點提點。”
看著對方方大言不慚的樣子,楊帆直接笑噴了。
果然是不要臉則無敵!
居然把看不起別人說得如此清新脫俗,已太特麼不要臉了,這豈是一個學者該有的品質?
雖然說才能和人品不是一回事兒,但是有時候它們又是息息相關的。
像司馬才章這種目空一切的心態怎麼也不可能像一個大儒該有的為人處事原則和治學理念。
貶低晚輩,蔑視同輩,抬高自己,總以為自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飽學之士,這豈能是一個教育者該有的處世態度?
雖然作為教習者不必每一個都做到謙恭有禮,但也不能狂妄到如此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