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來，帳裡只剩下她一個人，沈大夫和段誠已經去了隔壁的大帳。

剛洗漱完，段誠就匆匆跑了過來，朝她嚷道：“趕緊的，王元帥派了人來請你，讓你現在過去一趟。”

白芷哦了一聲，迅速將頭髮束好。

段誠看著她束髮，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叫了一聲：“呀——你怎麼這麼碎髮？”

白芷繼續束髮，也沒看他：“你沒有嗎？”

段誠搖頭：“男人哪有這種碎髮，女人家才會有，你不會是女人吧。”他開著玩笑，白芷卻變了臉色，沒好氣的橫他一眼：“走開！”

段誠追在她身後：“這就生氣了？跟你鬧著玩呢，其實我也有碎髮，比較少罷了，不過你這臉長得也太秀氣了，若穿上女裝，怕是女子見了都要嫉妒。”

白芷加快了腳步，沒接他的話，徑直鑽進了大帳。

張副將和沈大夫正在說話，見他進來，沈大夫忙道：“來了來了，他就是白止。”

張副將年過四十，模樣很是精神，與沈大夫從前也是認識的，今日見了，自然免不了要寒暄幾句。

“白止，這位是王元帥身邊的張副將，王元帥說想吃你昨天做的蛇羹，讓你現在過去給他做。”

白芷點頭：“好啊，那我先去夥營看看有沒有空著的鍋灶。”

張副將擺手：“不必了，元帥的大帳那邊有鍋灶，一應俱全，你人去就行了。”

看來王元帥很著急要見他，也不知胡風昨夜有沒有去小樹林跟他見面。

白芷點頭：“行，那咱們走吧。”她接過段誠遞來的竹簍子，裡頭裝著一條青蛇，昨兒收回來的，就剩這一條了，段誠原本打算留著吃溜蛇片的，結果成全了別人。

跟著張副將到了元帥大帳，王元帥正坐在桌前喝菜，看起來心情很不錯，見她進來，立時吩咐所有人都退下，整個大帳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王元帥起身，徑直走到白芷的面前，將她上上下下一通打量，嘆道：“真沒想到，你竟是個女嬌娥！”

看來他和胡風見過了，連她的底細都一清二楚。

白芷淡笑：“我並非有意欺瞞大家，只是在這軍營裡，以姑娘的身份長留，怕是不合適，便扮成兒郎的模樣，更方便行事嘛。”

王元帥點頭，又是一嘆：“話雖如此，可你畢竟是一個姑娘家，這些事本該由我們男人來做，不該來的。”

白芷卻道：“元帥此言差矣，在我看來，男人和女人，除了身體構造外，並沒有別的不同，都是有手有腳有頭腦，憑什麼有些事只你們男人能做，女人卻不能？”

“你們男人可以帶兵打仗，女人一樣可以，男人可以行醫濟世，女人也能做到，甚至還能做得更好，你們男人，不該小瞧女人的。”

王元帥連連擺手：“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並沒有小瞧你。”

“您是沒有小瞧我，可您心裡依然小瞧女人，在您看來，女人就該待在宅子裡，相夫教子，一世躲大男人的身後，而不是像我這樣，扮作男裝，成日在外頭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