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那雙明麗的眼睛裡，劃過一抹厭色。

孟楠一時情急，並沒有看見那抹厭色，心臟瘋狂的跳動著，急得連話都結巴了。

“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她反問，聲音越發的冷淡。

孟楠定了定神，緩聲道：“阿芷，最近東方大人一直在遣散家財，我覺得奇怪，所以，就來問問。”

“你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來問，走大門，在白日裡。而是不現在這模樣。”她的目光掃向他，上下一個來回：“穿著下人的衣服，三更半夜的突然出現，你究竟想做什麼？”

孟楠急忙擺手：“我沒有想做什麼，真的就只是想來看看你，我——”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彷彿都是蒼白無力的。

正如白芷所言，他要真的心裡那麼坦蕩，大可以白日裡來，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個小偷般潛進來。

“好了，你現在看也看了，走吧！”白芷收回了目光，正欲轉身離開。

孟楠急道：“阿芷，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抬起的腳又縮了回去，回過身，迎上孟楠的眼睛，“是，我要走了，離開這裡。”

雖然時過數年，他和她都年長了許多，也經歷了許多起起落落的糟心事。

可她的這雙眼睛，依然和黃駝村時一模一樣，清澈見底，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可他孟楠，卻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孟楠。

他變了很多，再沒有了從前的那些坦然。

他開始害怕，害怕失去。

只怕只維持現狀也好，哪怕永遠都得不到她，但只要能偶爾見到她，也好啊！

“那你還會回來嗎？”他小心的問。

白芷搖頭：“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姥爺和我娘會跟我一起走。楚國，就交給你了。”

頓了頓，白芷又道：“孟楠，楚珏還小，他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而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孟楠，不要讓我失望。”

孟楠搖頭：“你不能走。”

“為什麼不能？”她凝著他的眼睛，一字字問：“孟楠，我早就說過的，你忘了嗎？”

孟楠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我沒忘，你說過的話，我一句都沒有忘過，可是白芷，你有沒有想過給我一次機會呢？就一次，和我試試看，不行嗎？”

她很乾脆的搖頭：“不行，感情不應該拿來做實驗，起碼在我還愛著另一個男人的情況下不能，我不能。”

“可是他已經走了，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你就當我是乞丐，施捨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用近乎於哀求的聲音對她說。

“孟楠——”她沉聲，眸光越發的清冷：“感情不是乞求就能得來的，而你也不是乞丐。”

緩了緩，她又道：“孟楠，我記得你曾經是一個很驕傲的人，現在是怎麼了？”

他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窟窿，冷的連心都快要木了。

“真的不可以嗎？你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後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