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自幼會水,只是只有陸煢和父親知道,按照陸煢的意思,若是被刺殺時寡不敵眾,就假裝被迫掉入水中,再去最近的城鎮匯合。
在入水之前看到陸煢的眼神示意按計劃行事,於是趁要拉紫菀,掉入水中,本來她是要帶著紫菀一起的,可看見紫菀掙扎幾下後就沒了動靜,想著救一個將死之人費時費力,反而會拖累殿下,就自己潛入水中,向岸邊游去。
陸煢被刺一劍,繼續被逼到船邊,很快也掉入水中,傷口處的血很快染紅一片,刺客看見沒了動靜,也就沒有下水。
陸煢忍著痛準備游上岸,卻看見不遠處有紫色的一團正慢慢下沉。“那是紫菀。”陸煢沒有多想,其實他已經體力不支,但還是游過去帶著她上了岸,只是剛到岸上,就暈了過去。
陸煢是被疼醒的,醒來時在一個草屋裡。
“殿下醒了,忍著點,我在給您上藥。”陸煢衣不遮體,胸口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傷口處流著黑血,傷口全是腐肉。紫菀之前已經替他去掉大部分腐肉,此刻正在為他上藥。
“紫菀姑娘真是好胸懷!”陸煢睜眼就直勾勾地看著紫菀的臉。
“好胸懷?”紫菀沒想過陸煢會這樣問,一邊擦藥頭也不抬地回話。
“我沒記錯的話,紫菀姑娘是女子,而我是男子。”陸煢一頭冷汗,還故意調戲紫菀。
“殿下莫怪,在醫者眼中是沒有男女之別的,只有病與沒病。這村莊裡男丁都出門做事了,留下的都是婦孺小孩,若是殿下不介意,我可以替您尋個老婆婆來為您上藥。”紫菀這才聽出他的意思,也就不客氣的回了。
“不必了,我認為我的隨行醫官為我上藥甚好。”陸煢說完,只覺得胸口一震痛,隨後感到一口鮮血就在喉嚨裡,被他忍了下來。“紫菀姑娘不通水性,我救你上岸時你已經暈厥,現下可還有事?”
“謝殿下關心,紫菀只是喝了幾口渾水。”紫菀上好藥,又幫陸煢繫好衣服。
“殿下為何不問我清歡小姐如何?”紫菀自從知道陸煢身份,就知道他們並非真的有血緣關係,憑藉女人的直覺,她覺得清歡看他的眼神不是姐姐看弟弟的眼神。
陸煢正要開口,剛剛喉中鮮血噴湧而出,陸煢被卸了力,沒了說話的力氣。
看到陸煢的反應,紫菀更加覺得自己似乎猜對了。“殿下莫要擔心,我雖不知小姐在何處,但我落水時見她會水性想來應是無事的。殿下受的那一劍正中胸口,劍上有毒,毒入心口,事後殿下落了水,這水中汙穢之物眾多,感染了傷口,我已經為殿下去了腐肉,休息幾日就會慢慢好轉,只是這毒經過感染之後更加難解,我已經在研製解藥了。”
陸煢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再然後就沒了力氣,閉了眼。
“殿下好生休息,紫菀這就去給您熬藥。”
這村中並沒有藥鋪,每次紫菀都是獨自上山採藥,回來又用好幾個時辰熬藥,陸煢過了好幾天,才漸漸好轉可以下床走動。
這天黃昏時,紫菀送藥進來,看見陸煢望著窗外斜陽。“殿下可是著急回京?”
“我看上去很急?”
“連太陽都要回家了,何況殿下已經數月在外,現在還被人刺殺,只能留在這窮酸之地,我只是離開家鄉幾日就想得不行呢。”
“有紫菀陪著,我並不覺得這是窮酸之地。”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溫柔。
“殿下不要開我玩笑了,我自知沒能力護殿下安全,不知殿下可有法子聯絡安王府的人來接應?”
“不急,我猜到清歡如果沒有出事,一定會在附近縣城等我們,等我傷好再去尋她,她會安排妥當。”
事實上剛剛陸煢看著窗外是因為清歡已經找到他了,派人送信給他說明日就來接他,剛剛他才飛鴿傳書要她在縣城等著,自己過幾日去尋她。
接下來幾天,白天紫菀一天都在照顧他,為他熬藥,換藥,偶爾陪他散散步,以免在屋裡悶得慌。
“其實,我可以自己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