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煢身上一身酒氣,確實是喝了許多酒了,只是叫下人都撤了去,紫菀來時才上了壺新的,紫菀不願喝酒一是因為覺得陸煢已經醉了,二是因為她確實酒量很淺。
“喝”陸煢遞上一杯酒。“我親自給你倒酒,你必須喝完。”
紫菀一飲而盡,只覺得喉嚨中滿是辛辣之味。
陸煢見她痛快的喝了一杯,自己也喝了一杯說:“我從小母妃就死了,被先王丟在義父府裡,來自親身父母的一天母愛一天父愛都沒感受過。”
“殿下真是辛苦。”
“我不辛苦,我只是覺得自己可憐。”邊說,邊給紫菀倒酒。
“紫菀明白,紫菀從小身邊也只有叔叔一人。”紫菀一眼看過去,他的側臉在微弱的光影下顯得消瘦。
“不,你不懂,身在王室,何其孤苦,連我的名字也是如此,在這人世間煢煢而孑立。”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也回望過去。
她害怕與他對視,一下低了頭:“好在殿下有清歡小姐陪伴。”
“不,現下我有你陪伴。”陸煢伸出手,用他大大的手掌握住紫菀的手。
紫菀很快抽回了手。“殿下救我助我,我定要回報殿下的。”
“只是回報嗎?”陸煢不罷休,伸手把紫菀的手拉過來,用力握著。
紫菀剛要回話,陸煢已經倒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只是那隻手沒有鬆開。
紫菀已經喝了許多,突然問自己:“對啊,只是回報嗎?我是為報仇而來,報了仇之後呢?”想著想著,紫菀意識漸漸模糊,也睡倒了過去。
感到紫菀沒了動靜,陸煢抬頭然後鬆開手。
清歡也從亭子後面出來:“早就猜到紫菀酒量淺,卻沒想到這麼淺。”
“酒量淺才容易醉啊。”陸煢回了清歡的話起身,回頭看了一眼她:“把她送到我房中。”
“那您呢?”
“安王府這麼大,難道沒有其他房間?”
“是。”
第二天紫菀醒的很晚,睜眼看見的卻不是自己熟悉的房中景象,再一坐起來,這華麗又簡單的佈置,是安王的寢屋,紫菀看見自己身上並沒有外衣,嚇得立刻起身就要下床。
門被陸煢推開。“醒了?”
“殿下。”紫菀跪下,帶著發抖的身子扒著陸煢的衣角,眼中都是不安。
“看來你是酒醒了就忘了昨日的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紫菀只記得陪殿下喝酒,全然不記得其他,還望殿下告知。”說話間帶著顫抖,紫菀擔心自己昨夜和陸煢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眼眶裡已經滿是淚水,馬上就要決堤流出了。
見她這麼緊張,陸煢才彎下身子扶住她:“沒什麼,就是你睡著了,我看你的房間太遠,就讓下人幫你換了衣服在我這休息了。”
“嗯?”紫菀突然止了哭腔。
“嗯。”
“那殿下?”
“我自然是住在客房。”
“對不起殿下,是紫菀酒量太淺。”
“我又沒生氣,道什麼欠,酒醒了就回屋吧,我好補個覺。”
“是是,我馬上就走。”
連著兩日紫菀都沒敢見陸煢,處處躲著,到了第三日,她覺得既然什麼也沒發生,躲著也不是辦法,於是決定還是做些忍冬花糕送去,再道個歉吧。到了廚房才想起來,三天前做的花糕用完了府裡備著的忍冬花,這時要再做,就要去買了,報了清歡一聲,紫菀就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