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不是親生的,但誰都瞭解對方,陸煢今天是一定要從她嘴裡知道答案的:“殿下,我說,可您要聽我的安排。”
見陸煢不說話,卻鬆了手,清歡才開口:“紫菀回來了,現在在澤蘭的住處。”
陸煢一下掀開了剛蓋好的被子:“來人,為我更衣。”
“殿下,您可是答應了聽我安排的。”
“我何時答應你了?”這次他是真沒耍賴,他本來也只是在等她說話,沒有答應。
“殿下,您剛剛······”雖然知道她說什麼都無法阻止陸煢決定要做的事,但是她還是要說。
“我只是在等你說話,在這安王府,本王還需要聽別人的話嗎?”他拿出自己的身份壓她,其實他本來是很少這樣做的,除了紫菀的事,他們在其他事情上的意見大多非常一致。
清歡冷笑,說:“殿下,就算您現在去也是見不到她的。”
眼下局勢如何她清楚的很,陸煢想必也是明白的,他忍住因為清歡無禮的怒氣,冷冷的道:“我見不見得到,何時由你決定了。”
“清歡自是決定不了,但是澤蘭王子也是不會讓你見她的。”知道陸煢生氣了,她還是在陸煢背後說。
陸煢推門而出:“沒有人可以決定我能不能見她。”——除了她和他自己。
陸煢來到使館,澤蘭果然攔著他。
澤蘭客套的像是陸煢的好友:“殿下這是出了刑獄了,身子好些了?”
這般假客氣,也就只有他與澤蘭能堅持到現在:“我好得很,我要見紫菀。”
他嘴角習慣的勾著,卻沒有笑:“按照殿下在朝堂上的說法,紫菀已經被送給我了,殿下要見要經過我的同意。”
“那澤蘭王子可是不同意?”
管他陸煢是誰,他澤蘭都不怕,他笑面虎怎麼說都是虎獸:“我同意又怎樣,不同意又怎樣?難不成安王要故技重施,強行見她。”
“這也未嘗不可。”陸煢的眼神像是在看獵物。
澤蘭倒是不怕他動手,在這裡陸煢動手完全不佔理:“這兒是在京城內的使館,守著的都是王君的人,殿下可莫要衝動。”
“廢話少說,我要見她。”陸煢也是明白的,一旦在這裡動了手,再進刑獄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澤蘭笑了,他也不是非不讓他見,其實他只是覺得紫菀不想見他,要是能被自己攔住也省了紫菀親自拒絕,“既然安王態度如此堅決,我可以賣你個人情,我去問問,紫菀說見就見,她若是說不見,那就請安王離開,如何?”
“她定會見我。”這句話顯得底氣不足。
“那姑且試試。”
紫菀此時就在他們身後的房間內,澤蘭笑著大聲向身後門裡人說話。
“紫菀,這安王你見是不見?”
“殿下,您回去吧。”紫菀躲在門後,所有的話她都聽見了,她確實不敢再見他。
剛剛與澤蘭對峙的時候他身體一直繃著,出了些薄汗,風一吹,帶著遍佈全身的傷口跟著疼,但是他說話的聲音確是聽不出來:“紫菀,你出來,我有話要說。”
紫菀眼眶裡含著淚,她是醫女,也聽聞了在刑獄裡定會受到酷刑,才出來一天就來找她,就算他極力隱藏,紫菀也猜得出他此刻定是忍著痛的:“殿下,紫菀將要嫁給澤蘭王子了,已經不是你的人,與你無話可說。”
陸煢還要說話,打算上前開門,澤蘭上前擋住他的路,嘴上還保持著應有的風度:“安王,紫菀說了不見,你請回吧。”
陸煢想推開他,清歡已經趕到,在後面說:“殿下,這是我國京城,對待使臣不能失了禮數啊!”
陸煢握緊拳頭,放下抬起的手,停下動作,他深知現在他已經是逾舉了,就像是拉了滿攻的弦,真的不能再動了。
陸煢離開使館,回到王府。
“殿下,你不可以再衝動了。”
“明訪不行,我就夜裡暗訪。”陸煢根本就不聽清歡的勸,他總是要聽紫菀說出個理所然來。
他的傷口藏在黛色的衣服裡,若是此刻看他的裡衣定是殷紅一片:“殿下你還有傷,使館戒備森嚴,萬不可這樣衝動冒險。”
傷口還在向他嘶喊著,陸煢還是妄若不知,反問她:“我已經冒險劫走她,若她還是嫁了,那我之前不就白救了?”
在她眼裡,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衝動,也是這麼多年難得的狂妄任性:“我早就勸過你不要衝動行事,這本來就是徒勞。”
人是他親自決定要送的,現在又拼死想把她拉回來,說給誰聽都會覺得他真是好笑,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