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帶著笑的臉:“沒想到是安王,好久不見。”
陸煢抬眼望去:“澤蘭王子,好久不見。”
“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安王不介意吧?”
“王子親自來,我怎會介意。”待人坐下,他開口介紹:“這位是我們戍邊的常將軍。”
“見過將軍。”
常嘯並不想與他多說話,回了禮就坐在一旁,聽他們說。
“真沒想到來見我的是澤蘭王子。”
“早就聽聞璃南國派京城的人來處理商貿,一直想見,沒想到是安王。”之前他在璃南國的時候,就是陸煢說會開放兩國交易,現在他故意搞出了問題,想都不用想王君會把他發配過來。
“王子多慮了,這財政之事自然是本王親自處理。”
“那澤蘭倒想知道,早前安王才答應的開放交易,現在就把我國商販拒之門外,這就是你的口中的處理?”
“此事事出有因,本王也不是故意為之,這不——帶著解決之策來了。”
“哦?怎麼解決?”兩人說話,表面平靜,其實暗潮湧動,殊不知面上的船何時會翻。
“我可以向百姓解釋,讓百姓解除芥蒂,恢復通商,也可以讓繡娘傳授你們蜀繡技藝,方便你們自己生產。”這是陸煢給他們的好處。
“那安王需要什麼條件?”澤蘭知道這只是前半句,條件在後半句等著他。
“很簡單,你們的獲利分我兩成,並且你們的人不再欺負我們的商販。”陸煢說的太輕鬆了,就好像是給了他們一塊糖要他們拿一把鹽來換一樣輕易。
澤蘭覺得這一條件雖然對自己並無不妥,對他們似乎也沒有多少好處,但是他國現在國庫空虛,必須恢復通商,養精蓄銳之後再尋其他機會攻城也不是不可以。
思考時澤蘭食指輕輕敲打桌面,隨後這細微的聲音停了,澤蘭也笑了:“安王可說話算數?”
“只要王子做到,本王也會守諾。”
常嘯並不在乎他們之間交易的意思,但是聽到表面,這件事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談成了,他心有疑惑,但是沒問。
談妥了之後陸煢遲遲沒等到清歡回來,後來清歡派人來說,紫菀在城郊的破廟,不肯回來。想來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就親自去接。
紫菀抱著茵芋一直不肯鬆手,清歡勸了幾次,紫菀都一動不動。
陸煢真的是自己服毒來騙我嗎?為什麼?我到底有什麼值得他騙的?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那希薟呢?他不是說動不得,又為什麼這次清歡不攔著我?
紫菀都不敢多想,就拿這幾個問題反覆的問自己。
“菀兒。”陸煢看見她抱著茵芋,輕輕拉開她的手,然後抱著她,撫摸她的背,把她當成嬰孩一般安慰她。
“我答應你,厚葬她,現在跟我一起回去吧。”
“希薟呢?”紫菀並不知道清歡有沒有救他,自己在下手的時候都是留了一手的,若是清歡有意要救,也是可以活下來的。
“他已經死了,被你殺死的。菀兒,你的仇報了。”
陸煢說的很坦然,好像是一早就知道的,紫菀離開他的懷抱問:“死了?殿下不是要留著他?”
他看著紫菀,回答得有理有據:“我說過,我會找機會提你報仇的,更何況他還抓了茵芋。”
“是嘛?”紫菀沒等到回答,暈倒在陸煢懷裡。
安頓好紫菀後,清歡才問陸煢。
“這件事情清歡去就可以,我以為你會因為要護她安全,不讓她涉險呢。”
“希薟是王君的人,死在傳信的香料鋪裡,萬一被查到什麼證據,人不是你殺的,王君動不了我。”當時他說必要時要紫菀動手,有一層是這個意思。
清歡不解:“如果查到是紫菀殺的,不是一樣要牽連你?”
“紫菀畢竟是從外面帶來的人,我要是一直說我不知道,再說明她的弒親之仇,不就跟我沒關係了。”輕巧的一句,如同羽毛落在湖面。虧王君還以為可以利用他愛的女人威脅他。
清歡有些看不透他了,不禁發問:“這麼久了,殿下真的一點都沒有動心?”
這個問題他從沒問過自己,但是此刻他想這樣答:“感情會成為軟肋,就算是動了心,我也不會讓感情成為別人傷害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