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麒勝了,臺上的廖維等人也微微鬆了口氣。
下一場便是書了,這一場安瀾書院出戰的是鄭景溪,而另一邊則是國子監的一位年輕學子。
書,並非是指書法,君子六藝中的書本是指六書。但都是自詡才高之輩,自然不會比試這些基礎的東西,因此這裡的書指的是科舉所需的四書五經以及諸子百家。
這一場兩院有著天然的優勢,因為他們從蒙學開始就是為了科舉做準備的。為了這個目標,他們可以放棄很多東西。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而安瀾書院的姑娘們,再如何厲害的才女,終究不可能如他們一般十年寒窗去苦讀這些東西。
“王妃認為,這一場誰的勝率大一些?”廖維笑眯眯地捋著鬍鬚問道。
駱君搖挑了挑眉,笑道:“誰知道呢。”
廖維搖頭笑道:“王妃何不承認?這一句……安瀾書院必輸。”
駱君搖卻笑容不改,“廖大人,如果這一句國子監輸了……”
廖維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微僵了一下,國子監若是輸了何止是不妙,就算是打成平手或者是贏得不好看,國子監的臉都掛不住。
國子監日日讀著聖賢書,有天下最出色的學生最博學的名師,結果卻不能碾壓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姑娘,這像什麼話?
就算是贏了國子監又有何臉面去外面宣揚?
兩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中,臺下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由安瀾書院選擇一位先生和臨風書院的餘昉一起,輪流出題。
鄭景溪和那青年站在臺下,輪流回答。
餘昉問道:“聖人云,尊五美,屏四惡,斯可以從政矣。何謂五美?何謂四惡?”
鄭景溪答道:““君子惠而不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謂之五美。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慢令致期謂之賊;猶之與人也,出納之吝,謂之有司。此為四惡。”
安瀾書院先生問道:“法家用人七術。”
那國子監的年輕人坦然答道:“一曰眾端參觀,二曰必罰明威,三曰信賞盡能,四曰一聽責下,五曰疑詔詭使,六曰挾知而問,七曰倒言反事。”
餘昉再問,鄭景溪再答,如此反覆。
雙方先生的提問都很有特點,餘昉是緊抓著如今被視為科舉經典的儒學提問,偶爾觸及一些其他的。而安瀾書院的先生出題則是以法家,縱橫家,兵家為主,偶爾夾雜道家和雜家,幾乎完全不碰儒學相關的內容。
因此雙方都不輕鬆,開始的時候雙方兩人都答得極快,到了後面問題漸漸深入,兩人的速度也都慢了下來。
演武場上一片安靜,圍觀眾人看著站在臺下的兩人,原本看熱鬧的想法也漸漸淡去,倒是都多了幾分欽佩。
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太多思索的時間。哪怕是他們自己上前去,有些問題即便本身是知道的,一時間也未必想得起來。
原本臨風書院和國子監的學生還不將鄭景溪當回事,但此時見這少女神色從容沉靜的模樣,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原本對兩院學子很有意見的少女們見那國子監的年輕人面對如此龐雜的問題侃侃而談,也頗有些佩服。
這一場比試用的時間幾乎比之前三場加起來還要長了,雖然最後鄭景溪敗下陣來,但安瀾書院的少女們卻依然發出了陣陣歡呼。
秦凝等人更是撲上去擁住了鄭景溪,秦凝連聲道:“鄭姑娘,你好厲害啊。要是我上去,恐怕不出三個問題就被問住了。”
鄭景溪有些不好意思,“我輸了。”
秦凝一揮手道:“沒關係啊,你已經很厲害了。不是還有我們小玉玉麼?小玉玉要努力啊。”
徐歆玉小臉微紅,抬頭看了看抬手的駱君搖,立刻定下了心神點頭道:“嗯,阿凝姐姐放心,我會努力的!”
沈紅袖一手拉著之前也輸了的孫茴,一手拉著鄭景溪笑道:“鄭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你比我們都厲害,還願意站出來,就足夠了。”她們武道院除了今年不在的宋琝,還真沒誰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