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道:“等待判決的時候總是很煎熬的。”
謝衍道:“等不了幾天了,寧王的黨羽基本已經查清楚了,很快朝堂上就會有有個結果。至於阮廷……他若實在不肯開口,只是跟隨寧王謀逆,也足夠他斬首,阮家抄家流放了。”
駱君搖想起阮月離和那個有些傻乎乎的阮福,還有如今下落不明的阮月樓,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阮家人幾乎沒有參與過寧王謀逆,唯獨一個阮廷。
然而整個阮家都是依附於阮廷存在的,阮廷大權在握的時候他們自然也是榮耀加身無人敢惹,但如今阮廷落敗了,他們也只能跟著他落入塵埃。
謝衍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阮廷在寧王謀逆案中參與並不算多,阮家人更是一無所知。最多隻會殺阮廷一人,其他人應當會被流放。”
駱君搖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不是在想這個。我是在想……阮月樓到底去哪兒了?”
謝衍聞言也微微眯眼,眼底射出幾分肅殺之氣,“這個…恐怕還要問那位雪崖公子。”
蘇老太傅邀請駱謹言喝茶的地方並不在蘇家,而是在城南的品逸居。
駱謹言趕在約定的時間之前就到了,卻沒想到蘇太傅竟然比他還早了一步,已經坐在廂房裡喝著茶了。
“晚輩來遲,還請太傅見諒。”駱謹言拱手道。
蘇太傅笑呵呵地道:“駱公子不必多禮,是老朽來早了。年紀大了也做不了什麼,難免有些無所事事。”
駱謹言垂眸道:“太傅說笑了,朝廷和陛下還要仰仗你呢,我等晚輩也盼望多受太傅指點。”
蘇太傅笑了笑,搖頭嘆息道:“如今大盛青年才俊備出,我們這些老頭子少指手畫腳便是對朝廷和陛下最大的益處了。駱公子坐下說話吧。”
駱謹言謝過,方才在蘇太傅對面坐了下來。
蘇太傅抬手要為他倒茶,駱謹言說了聲不敢,先一步執起茶壺為蘇太傅續上了水,然後才為自己也倒了茶。
他雖然是武將出身,模樣卻都有幾分溫雅氣度,倒茶的動作彷彿也帶著幾分書香門第的優雅從容。
蘇太傅含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對駱謹言自然是十分滿意的。文武兼備,相貌氣度不俗。難得的是並無上雍高門子弟的驕矜狂傲,既不拘泥於世俗,又懂得剋制。
這樣的人若不是駱家的嫡長子,蘇太傅簡直想要收來當自己的關門弟子。
當然現在關門弟子當不成,當孫女婿也是極好的,只是不知道他和阿蕊到底有沒有這個緣分。
“駱公子怎麼看阿蕊的?”蘇太傅突然問道。
駱謹言一怔,很快便回過神來。
他略一思索,正色道:“蘇小姐聰慧過人,才思敏捷,性情溫婉卻不失堅韌,是難得一見的名門閨秀。”
蘇太傅笑了笑,又道:“那…駱公子覺得,阿蕊和攝政王妃比,又如何?”
駱謹言顯然沒想到蘇太傅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卻依然沉穩地答道:“搖搖性情活潑機敏,雖然看似略有些嬌氣,但心中自有丘壑。作為兄長,晚輩以她為傲。晚輩以為,她們並無可比之處,皆是難得的好姑娘。”
蘇太傅不置可否,“駱公子覺得,令妹適合攝政王妃這個位置麼?”
駱謹言道:“這世上沒有什麼適不適合的,只有願不願意,能不能。作為兄長,我原本並不希望她坐到這個位置上。但同樣,作為兄長我希望她嫁給她想要嫁的人,我也相信她可以勝任任何她願意和想要成為的身份。”
“駱公子是個好兄長。”蘇太傅輕嘆了一口氣道:“若阿蕊也有一個如駱公子這樣的兄長,老朽也能放心了。”
“蘇家幾位公子皆是才華出眾,愛護弟妹的有德君子,太傅何出此言?”
蘇太傅搖搖頭,嘆氣道:“他們啊,讀書做人還罷了,其餘的麼……阿蕊昨天跟我說,她不願成婚嫁人。”
駱謹言早有預料,聽到蘇太傅的話心中卻依然難掩失望。
駱謹言端起茶朝著蘇太傅敬了一下,平靜地道:“謹言不會逼迫蘇小姐的,若我與蘇小姐當真無緣,晚輩絕不強求。”
蘇太傅看著他,臉上的神色帶著幾分惋惜,“阿蕊她就是太聰明瞭,太聰明的女子人生總是要比旁人曲折一些。駱公子可知道當初她做過些什麼?”
駱謹言有些歉意地低頭道:“知道。”
他既然鍾情於蘇蕊,蘇蕊被人威脅他自然是要去查的。想要從蕭泓身上套出一些秘密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如果當初蘇蕊自己沒有解決此事,他也會出手幫她解決的。
“你知道,依然不想改變想法?”蘇太傅挑眉道:“上雍的名門閨秀多得是,老朽雖覺得自家姑娘出色,卻也並不認為她是做賢妻良母的好人選,比她更好也更合適的姑娘未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