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秋深深地看了柳尚書一眼,平靜地道:“柳大人的話我記住了,這段時間打擾柳大人了,這些日子我在府上的花用,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奉還。但是,貴府大小姐對我做得事情,我一定要討一個公道。”
柳尚書氣得發抖,就算再不重視柳若秋,畢竟也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今聽到她用這樣疏離甚至陌生的語氣跟他說這樣的話,身為父親的柳尚書如何能不怒?
旁邊的柳夫人更是痛哭出聲,“若秋,若秋…我們是你的親人啊,你真的要離我們而去麼?”
柳若秋道:“親人?那柳夫人願意為了我處置柳如夏麼?”
柳夫人語塞,忍不住抬眼去看丈夫。
她自己自然是願意為了女兒處置掉柳如夏的,哪怕她也是她親手養大的女兒。
但自從知道她不是自己親生,知道她的身份來歷,知道她親生父母對若秋做的事情,她心中就沒有剩下幾分對她的疼愛了。
但她也知道,這由不得自己做主。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柳若秋搖了搖頭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她還在期待什麼呢?
“王妃。”柳若秋走到駱君搖身邊,垂眸肅立不再說話。
駱君搖站起身來,對其他人道:“走吧。”
秦凝早就不想待了,從椅子裡一躍而起,拉著柳若秋道:“跟本郡主走,這幾天你就住在公主府,本郡主倒要看看,誰敢為難你。”
說罷還狠狠地瞪了柳家眾人一眼。
柳尚書冷著臉一言不發,只是沉默地看著一行人揚長而去。
“鄭公子……”柳如夏上前幾步,有些遲疑地喚了一聲。
鄭景川回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淡肅然,沒有一絲一毫多餘情緒。
第二天早朝,鄭家果然將張奕之和柳家給告了。
早已經賦閒在家的成國公親自上殿,控告祁陽侯與已經訂下婚約的女子勾搭成奸,告尚書府教女無方,縱然女兒悔婚與男子廝混。
一瞬間,年初才剛剛經歷過真假千金之事成為上雍百姓談資的柳家再一次火了。只是這一次的情況卻對柳家十分不利。
上次的事情柳家算是受害者,許多人雖然暗地裡嘲笑柳家治家不嚴,但對柳家還是寬容幾分的。
但這一次卻不同,這一次柳家是加害者。
鄭景川在柳如夏身份尷尬落魄的時候力排眾議與她定下婚約,也讓柳如夏有了繼續安穩留在柳家的資本。然而柳如夏卻在鄭景川出征在外的時候,與身份更高的祁陽侯廝混在一起。
柳家甚至還支援了她這樣的作為,這如何能讓人喜歡?
成國公府並沒有替柳若秋的事,只說張奕之設計了鄭景川,意圖利用捉姦逼迫鄭家主動退婚。
如此一來,眾人更怒了。
跟人私通也就罷了,還要把罪名丟到受害者頭上。
這不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麼?
當下朝堂上下一片譁然。
謝衍並沒有在早朝上處理此事,而是將鄭家和柳家人以及張奕之一起叫到了御書房。
“老國公請坐。”謝衍看著滿頭白髮的成國公道。
成國公謝過,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其他人就沒有這個待遇了,感受到攝政王周身凝重冷肅的氣息,眾人心中都有些忐忑。
謝衍坐在主位上,打量了眾人良久,方才砰的一聲將手中摺子都到桌案上。
這突兀而清晰的聲音,讓眾人不由嚇了一跳。
“各位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謝衍突然開口,淡淡道。
眾人心中都是一跳,連忙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即便最跳的鄭景川,此時也在父親的示意下乖乖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