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湛從小就厭惡他母親身邊的這些男人,但當年他父王尚且不說什麼,姬湛身為兒子就更不能說什麼了。
不僅不能說,當年他還要對這些人恭敬有禮。
這其中就包括曲放。
冷冷地掃了曲放一眼,才邁步踏入了大殿。
大殿裡白靖容依然斜倚在軟榻上,懶洋洋地看著帶著一身火氣進來的姬湛。
駱君搖就坐在軟榻邊上,神色無辜地看著這一幕。
白靖容悠悠道:“王上日理萬機,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
姬湛深吸了一口氣,忍下了心中的怒火,沉聲道:“母親,你到底要做什麼?”
白靖容起身,攤手道:“做什麼?我能做什麼?如今不過是在這小小的宮殿裡,虛度餘生苟全性命罷了。”
姬湛冷笑,“母親手握白家軍數萬兵馬,如今又多了曲放這樣的絕頂高手保駕護航,誰敢對你如何?”
“我當是什麼呢。”
白靖容緩緩道:“王上原來是為了這事兒生氣,你也是從小就認識阿放,幾年不見他回來了你不高興麼?”
“……”姬湛心中暗道,我高興什麼?高興你的情人又回來了?
姬湛沉著臉看著眼前的白靖容,“母親當真要與我這般鬧?”
白靖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輕聲道:“阿湛,母親也不想讓你不高興,但是你太讓母親失望了。”
姬湛冷笑道:“要如何才算不讓你失望?當你的傀儡,處處任由你頒佈?”
白靖容抬手笑道:“什麼叫傀儡?你這孩子說話真難聽。”
“你我是親生母子,你兩個弟弟一個早死了一個不成器,母親有什麼將來還不是你的?母親只希望你能聽話一些,如此而已。”
姬湛都要被氣笑了。
這跟傀儡有什麼區別?
“母親,你真的認為蘄族勳貴們能接受一個外族女人掌握大權?”
姬湛冷聲道:“即便當年有父王的寵愛,你也未能真正插手到蘄族真正的核心事務。前幾年你去了一趟中原,結果更是讓蘄族勳貴們大為不滿。如今父王不在了,你覺得他們會容忍一個太后當權麼?”
以蘄王寵妃的身份插手政事,那是蘄王的寵愛和縱容,有問題蘄族勳貴們也會去找蘄王。
但以太后的身份插手政事,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了。
雖然蘄族從來沒有過太后掌權的案例,但不代表他們想不到中原歷朝歷代太后垂簾稱制的例子。
別說他們接受不了一個異族女子掌握蘄族大權,單就說姬湛如今已經二十多歲了,如果還需要太后參與政事那這個蘄王存在的意義何在?
白靖容冷冷地看著姬湛。
姬湛也一言不發,母子倆就這麼對峙著。
駱君搖坐在白靖容身邊一動不動,從姬湛的方向看,彷彿她是被兩人之間的對峙嚇住了一般。
姬湛心中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慢慢收回了目光。
“母親既然一意孤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白家軍兩位將軍的死,不會這麼算了的。”說罷他轉身便往外面走去。
白靖容道:“白家軍是姓白的,那兩個吃裡扒外,不該死麼?”
“是麼?”姬湛哼笑一聲。
白靖容臉色一沉,怒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