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劍道:“阮家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上雍城裡卻也還有不少當年和阮家有交往的人家呢。據說,阮家的那位嫡長公子確實是叫阮朔。當年原配母子倆在外遭遇了山賊,那位夫人的遺體倒是沒什麼問題,當時夫人孃家也去認了遺體,但那位小公子……”
“小公子如何?”
奉劍道:“那位小公子據說是被土匪直接從山坡上丟下了山溝裡,找到的時候不僅是臉就連身體都已經血肉模糊。只有身上的衣服和佩飾能辨認出身份了。小公子變成那樣阮相傷心欲絕,親自收殮了兒子。阮夫人孃家還有阮家其他人只匆匆看了一眼,哪裡還敢細看?”
駱君搖單手托腮,回頭看奉劍道:“這也並非不可能,只能說明土匪窮兇極惡,不能證明雪崖公子真的是阮家的兒子吧?”
奉劍點頭笑道:“確實如此,所以這認不認,還真的只有阮相能決定了。”
駱君搖想起了一件事,問道:“那位雪崖公子拿出來的那塊玉佩有沒有什麼訊息?”
奉劍道:“玉佩是真的,據說那是阮家的傳家玉佩。阮家原本出身一般,因此那玉佩並不很名貴。早年許多人看到阮廷佩戴過,說是要傳給嫡長子的。後來那位大公子出身之後,阮廷就給了他,所以那確實是阮家大公子的東西。”
“王妃好像對雪崖公子很感興趣?”
駱君搖嘆了口氣道:“昨兒下午許多貴女都看了上雍風華錄,雪崖公子可是人氣最高的一位呢,誰知道晚上就出了這事兒。”
畢竟榜單雖然是新排的,但上面大多數人其實也都算是上雍貴女們的熟人。唯獨這位雪崖公子鮮少有人知曉,原本只靠容貌就能一鳴驚人,如今出了這事兒……
駱君搖覺得這個時候出畫冊有點對不住阮家。
蘭珍不解道:“那不是很好?許多人都會好奇雪崖公子的相貌呀。”
駱君搖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道:“話不能這麼說,不是什麼錢都能賺的。”
“哦。”蘭珍還是有些不解,不過王妃說得都是對的!
謝衍從外面進來,看著坐在梳妝鏡前沉思的駱君搖低聲問道:“在想什麼?”
蘭音等人見王爺過來,便都行了禮悄然退了出去。
駱君搖抬頭道:“想昨晚阮家的事兒呢。”
謝衍取過她手裡把玩的珠花看了看,輕輕為她簪在了髮間,道:“不用想那麼多,那是阮家的事。”
駱君搖點頭道:“確實跟咱們不相干,不過……你說鳴音閣會不會跟鸞儀司有關?”
謝衍微怔了一下,劍眉微挑道:“搖搖怎麼會這麼想?”
駱君搖道:“雖然說…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會有,但是那種又大又漂亮的鳥兒總歸只有那麼一些。而且,鳴音閣,鸞儀司,你不覺得這兩個名字很搭麼?”
這兩個理由雖然聽起來很扯淡,但駱君搖卻真是這麼想的。
謝衍仔細端詳了一下她的妝容,點頭道:“搖搖說得有道理,回頭讓人去查查。”
駱君搖站起身來,看他悠閒地模樣才想起來,“你怎麼還在家裡?今天不忙了麼?”
謝衍真的很忙,需要上朝的時候固然要早早出門,不用上朝的時候也不遑多讓。
謝衍道:“今天不上朝,蘄族人那裡白靖容應當也需要時間考慮,今天沒什麼事兒。”
“那你今天不出門?”
謝衍笑道:“要出城去一趟鎮國軍,去麼?”
“去!”駱君搖抓著他的衣袖,應得斬釘截鐵。
去鎮國軍大營的並不只有他們倆,兩人走出境園就看到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等著他們。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大盛前暗衛統領喻明秋。
看到他駱君搖忍不住扭過頭去暗暗翻了個白眼:讓他回去看老婆他不去,一大早在這裡待著幹嘛?這種男人活該被老婆拋棄!
喻明秋並沒有看到駱君搖的白眼,卻也多少知道這位王妃對自己略有些不滿了,畢竟他那天是實打實坑了她一把。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好聽到謝衍的腳步聲,又覺得這位小王妃想法很有趣,想讓攝政王殿下自己也聽聽罷了。
至於他們夫妻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跟他這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見過王妃。”喻明秋自覺做事有些不厚道,自己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了也不該跟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計較,於是主動上前見禮。
他若是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在賭氣的小姑娘轉手就給他埋了個大雷,他此時這禮恐怕也並不能行得如此真心實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