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寧王府世子的嫡長子謝承昭。
前段時間寧王世子不知怎麼被馬踩斷了腿,如今都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因此寧王府裡原本許多需要寧王世子出面的事情,都是由身為嫡長孫的謝承昭出面。
這位畢竟是寧王的嫡長孫,跟謝承禮那樣的紈絝顯然不是一個畫風。
看到魚貫而入的幾人,他先是怔了一下。等到謝衍等人摘下了面具,他已經站起身來,恭敬地上前見禮,“侄兒拜見楚王叔。”又朝衛長亭和駱謹言打了招呼,最後目光落到了駱君搖身上。
不等別人說什麼,他莞爾一笑恭敬地躬身道:“見過王妃。”
好眼力。
駱君搖也不在意自己被認出來,她本就沒有刻意易容,只是穿著男裝想要瞞過見過她的人也不大容易。
“謝公子不必多禮。”駱君搖輕聲笑道。
謝衍低頭看著她,溫聲道:“叫他名字即可。”
謝承昭也立刻道:“王叔說得是,您是長輩,叫我承昭即可。”
輩分高的感覺真不錯,駱君搖心中暗道。
各自寒暄了一番,謝承昭才請眾人入座,又有些抱怨地道:“姬容兄只說與朋友相約鳴音閣,請我作陪。卻沒說是楚王,駱大公子和陵川侯世子,倒是讓承昭險些失禮了。承昭先敬諸位一杯。”
說罷謝承昭親自端起酒壺為眾人倒了酒。
鳴音閣果然無論什麼都是最好的,那酒香雖然不濃郁,卻讓人十分心動忍不住想要嘗上一口。
姬容道:“原本我是與駱大公子有約,只是這上雍…恐怕我跟駱大公子都不熟,這才勞煩子明兄。卻是沒想到攝政王殿下和王妃也來了,失禮。是該我敬這一杯才是。”
駱君搖笑道:“是我聽說大哥要來鳴音閣,這才拉著王爺一起來的。說來應該是我們打擾九王子了才是。”
姬容道:“怎麼會?姬容在上雍還要多蒙諸位關照,我先乾為敬。”
姬容生得消瘦蒼白,臉上總帶著幾分病容,喝酒卻十分乾脆。
話音落後,果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衛長亭說了聲好,笑道:“九王子果然爽快,既如此,不如大家就喝一杯吧。”
除了駱君搖,眾人一起共飲了一杯。
駱君搖卻只是淺酌了一口,就被謝衍按下了。
駱君搖略有些不爽地瞪了謝衍一眼,她的酒量才沒有那麼差。
然而,謝衍卻沒有放手的意思。駱君搖與他對視了片刻,只得屈服於美色作罷了。
很快,鳴音閣的侍從就送了新的酒菜上來,或許是體貼他們中還有年紀小的少年,還送來了一瓶甜甜的沒什麼酒氣的果釀。
上菜的人侍從也是訓練有素,全程悄然無聲,也不抬頭去看賓客。將酒菜擺上桌面之後,恭敬地行過禮便又退下了。
等到鳴音閣的侍從退下,謝承昭才笑道:“楚王叔和各位想必都是頭一次來鳴音閣吧?”
衛長亭點頭道:“不錯,我少年時雖然聽說過這麼個地方,倒是當真沒有來過。”年紀小的時候自然不能來,稍長一些又上了戰場沒空來,倒是少了許多的樂趣。
謝承昭笑道:“幾位不知,這會兒鳴音閣固然熱鬧,但真正精彩的卻是在午夜之後。咱們這會兒先歇一歇,吃些東西,時候到了再下去不遲。”
衛長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這…鳴音閣固然是個銷金窟,但若只是樓下那些,或者在樓上享受美酒佳餚,恐怕也有些過譽了。”
謝承昭笑道:“鳴音閣既然能在上雍立足這麼多年,想必不會讓世子失望的。”
衛長亭有些興致勃勃,“那本世子就等著了。”
跟衛長亭說完,謝承佑又側首去跟謝衍說話。神態謙遜恭謹,比起被一個虛名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謝承佑順眼了不知多少。
顯然這位寧王府的嫡長孫,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寧王府分明早就懷疑寧王世子被驚馬踩斷腿的事是謝衍所為,他在謝衍面前卻沒有表露出一絲情緒。恭謹地彷彿寧王府和楚王府當真關係親睦,他當真是攝政王殿下的好侄兒一般。
駱君搖看在眼裡,心中直嘆:有王位要繼承的和放養的,果然還是大不相同啊。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