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郡王搖搖頭道:“宮外的騷亂早就已經平定了。”這宮裡鬧了大半夜了,還真以為宮外的人都是飯桶,就什麼都沒做不成?
說完這些安成郡王自覺沒什麼可跟寧王說了,便後退了幾步退到謝衍身後。
謝衍平靜地掃了一眼宮門口的人山人海,估計這太皇太后寢宮前從修建之日起,就從來沒有過這麼多人。
此時站在宮門口一樣往過去,只覺得到處都是人。
謝衍沉聲道:“御林軍武衛軍將士,即刻放下兵器,本王可從輕發落!”
“別聽他的!”寧王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笑容,就連聲音都顯得有些尖銳,“他在騙你們!他殺了太后!謝衍殺了陛下的親生母親,各位覺得他會讓陛下活著麼?!”
這一點直接戳中了很多鐵桿保皇黨的神經,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人立刻就堅定了起來,看向謝衍的眼中滿是敵意。
但那些武衛軍和御林軍卻不一樣,他們並不是直接效忠於寧王的。只是因為他們的上司投靠了寧王,他們被迫聽命行事。
此時再看看眼前的局面,又聽到謝衍的話,不少人都紛紛放下了兵器。
能活著誰想死?謀逆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大罪。
謝衍加上在武衛軍中層將領中頗有威望的安成郡王,對這些只是聽命行事的將士來說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你胡說!”一個有些尖銳的女聲突然從謝衍等人身後的大門裡響起,寧王臉上的神色越發僵硬起來,他側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雪崖,雪崖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他們自然都聽出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這分明是此時應該被囚在太后宮中或者是已經死了的朱太后的聲音!
下屬分明來稟告過,朱太后已經死了!寧王臉色越發陰沉。
駱君搖也微微蹙眉,她的耳力不算敏銳,也聽出來這確實很像是朱太后的聲音。
難道是她猜錯了?
朱太后依然還穿著之前駱君搖帶她過來那聲衣服,只是不知為何顯得有些髒亂狼狽。就連頭上的髮髻也散亂著,長髮有些凌亂的披散在在肩頭,額頭上還有一片紅腫,不知道是在哪兒碰的。
駱君搖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並沒有被讓朱太后碰到額頭,這應該是她之後才傷到的。
朱太后從拱門裡衝出來,指著寧王和雪崖道:“想要謀反的是寧王!是他們脅迫我的!是他們…假傳我的旨意,還想要殺我滅口!是攝政王府的人救了我!”
“這……”幾位老臣看看朱太后,又看看寧王和阮廷,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寧王鐵青著臉道:“你們還看不出來麼?太后被人挾持了!說的話哪裡能作數?到了這個地步,各位還想做什麼?”
朱太后道:“真正挾持本宮的是他!”朱太后指著雪崖,“他是前朝餘孽!整個宮裡,除了太皇太后寢宮的人都被他控制了!他逼迫我汙衊攝政王,待我寫下懿旨之後又讓人殺我滅口,想要嫁禍給攝政王府。若非攝政王府的人及時救援,本宮只怕已經……”說到此處,朱太后掩面痛哭起來。
雪崖微微眯眼,打量著眼前的朱太后。
這個女人……
雪崖上前一步,正要開口突然身後一道冷風襲來,雪崖以為有人偷襲自己,連忙側身讓過回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鳴音閣主。
卻不想根本沒什麼暗器,那道冷風從他跟前掠過,一股淡淡的幽香鑽進了鼻息間。
雪崖心中暗道不好,下一刻他就覺得自己舌頭有些僵硬,四肢也漸漸酥軟起來。
兩隻手飛快地扶住了他,鳴音閣主輕聲道:“你沒事吧?”
雪崖不語,雙眸凌厲地盯著他。
鳴音閣主也不心虛,淡定地道:“都跟你說過了,別把我帶在身邊。我雖然不是鸞儀司的人,卻是鸞儀司的人養大的。”
鸞儀司的人會的手段,他未必不會。
他們這邊的小動靜並沒有驚擾到此時氣急敗壞的寧王,倒是阮廷朝著這邊看了一眼。
但他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頭。
寧王知道,眼下再說什麼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