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舉趕忙扶起,誠惶誠恐:“魏將軍折煞鄙人了!魏將軍將來飛黃騰達之時,切莫忘記鄙人便好!”
魏虎大笑道:“若我能去到開封,見到皇帝,一定向皇帝舉薦陶兄!”
陶文舉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鄙人全賴魏將軍提攜了!”
“事不宜遲,鄙人現在就送魏將軍出城!鄙人雖然丟了官職,但這張老臉在城門守衛處,還是有點用處的,我帶出城的人,他們一定不會盤查。”
魏虎再度抱拳感謝:“有勞陶兄!”
兩人坐進馬車,邱守財駕車,一路往縣城東門駛去。
出城時,守衛攔下盤查,陶文舉掀開簾子探出腦袋,笑眯眯地說了幾句,守衛果然沒有強令車上人下車檢查,放行離去。
送出五里外,邱守財解下馬車繩套,換上馬鞍子,把韁繩交給魏虎。
“魏將軍這就騎馬離去吧,以這匹駑馬的腳程,頂多個把時辰也就能趕到折墌城了。”
魏虎跨上馬,“陶兄請回,魏某這就走了!將來重逢之時,再好好報答陶兄恩情!”
“將軍保重,一路順風!”陶文舉笑眯眯地揖禮。
魏虎猛抽馬鞭,縱馬疾馳而去。
看著他跑遠,陶文舉才臉色一變,一口唾沫吐地,罵咧道:“晦氣晦氣!你這一去下了陰曹地府,鬼才想跟你重逢!”
邱守財滿臉疑惑,看著他像看傻子,小聲道:“陶老爺,要不咱回去找郎中瞧瞧腦子。小人擔心你屁股傷沒好,腦袋又給糊塗了。”
陶文舉氣得跳腳:“蠢貨!你腦子才有病哩!”
邱守財訕笑道:“人家魏將軍要去開封享受榮華富貴去了,老爺您怎麼說他要去下地府?”
陶文舉瞥他一眼,冷哼道:“魏虎此去必死無疑,老爺我就是親手送他上路的劊子手。”
邱守財搔搔頭:“小人還是聽不懂。”
陶文舉嘿嘿道:“聽不懂就仔細看,多思考,少說話,跟著你家老爺我,有你長見識的時候!等會我帶你去折墌城,親眼看看你就明白了。”
邱守財高興道:“那敢情好!小人就喜歡長見識。”
陶文舉見他傻樂呵,不由笑道:“你這傢伙也真是個傻大膽,啥都不知道,就敢跟著老爺我東跑西跑。”
邱守財憨笑道:“小人是想不明白老爺究竟想幹什麼,但小人知道老爺是聰明人,聰明人一定不會幹蠢事。”
陶文舉摩挲下巴,思考著這句不經意之間說出口的話。
“聰明人....是啊,魏虎就是因為不夠聰明,不會審時度勢,才會落得如今下場....”
陶文舉忽地感慨一聲,似乎從魏虎身上得到不少經驗教訓。
“走~”
主僕二人原路返回,花了些錢,僱傭一輛進城賣菜的騾車把他們捎回去。
回到縣城東門,遠遠的,陶文舉就看見百餘騎軍列隊在城門前,為首大將頂盔摜甲,正是史匡威。
陶文舉急忙跳下騾車,一溜小跑到身前,揖禮道:“拜見帥爺!”
史匡威騎著戰馬,目光似乎有些迷惘,陶文舉見他沒有反應,又提高嗓門說話。
史匡威沉默片刻,淡淡道:“魏虎往折墌城去了?”
陶文舉忙回話:“是~”
史匡威雙眼暗沉幾分,聲音略顯嘶啞:“你把東西交給他時,他可有幾分猶豫,難以抉擇的樣子?”
陶文舉想了想,拱手道:“回稟帥爺,魏虎拿到那些東西,欣喜若狂,眼珠子都在冒光,還對卑職說....說有了這些東西,就能坐實帥爺和少使君的罪名,朝廷就有了對彰義軍動手的理由....”
史匡威沉默了許久,眼中滿是濃濃失望。
他深吸口氣,從關鐵石手中接過鳳嘴霸王刀,提韁繩怒喝一聲:“走!”
戰馬揚踢而起,百餘騎兵如洪流般直奔折墌城而去。
陶文舉鬆口氣,急忙四處看看:“馬車?之前備好的馬車呢?快!否則趕不上這場大戲啦!”
呆呆發愣的邱守財反應過來,跑進城駕駛馬車出來,接上陶文舉,主僕倆又屁顛顛地緊追騎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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