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披斗篷的身影行走在古老斑駁的洞穴走廊裡。
陰冷的氣息像是刀子般席捲而來,彷佛前往的不是一座洞穴,而是地獄的路口。
時而有淒厲的慘叫聲從洞穴深處傳來,如惡鬼哭嚎。
但這道身影的步伐依然不緊不慢,彷佛曾經來到過這裡無數次。
直到行走五六分鐘後,對方來到了走廊盡頭,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洞穴,昏暗陰森,不知處的水滴從洞頂墜落下來,滴在地面上坑洞的積水裡。
這道身影來到洞穴中央。
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稀能夠看到腳下青銅質的地面,上面銘刻一道道古奧繁瑣的銘文,猶如樹葉的茂盛枝丫,竄布到整個洞穴。
身影緩緩站定,長袍裡刀鋒一抹,嗤的一聲,手掌掌心被劃破,鐵灰色的血水從掌心流淌出來。
旋即對方單膝跪地,一把將遍佈鮮血的手掌按在了腳下其中一道如葉片狀的銘文之上。
嗡的一聲,像是啟動了某種開關,嗡鳴四起,身影手下的葉片頓時綻放出灰黑色的光束,緊接著如連鎖反應般,以這枚核心葉片為中心,周圍所有銘文都開始閃耀起來。
猶如一株巨型古樹迎來綻放,一層層閃耀而起,隨著這些銘文圖桉的閃耀,整個洞穴彷佛古樹盛開,枝繁葉茂朝著盡頭瘋狂伸展蔓延。
不過這種綻放並沒有帶來任何生命的宏大氛圍,反而讓人覺得無比壓抑。
因為這一株巨大古樹的盛開,每一道葉片都是灰黑色的,帶著濃烈的腐朽氣息,讓人一看之下,下意識的聯絡到死亡的種種話題。
而且若仔細看,這些所謂的葉片紋理上極為詭異,猶如一具具骷髏以及蒼白的指甲混合而成,再加上此刻散發的壓抑氣息,不由得讓人感到驚懼,彷佛這是一株本該開在地獄裡的古樹,每一枚葉片代表著一個亡魂。
但它的外形卻跟神話傳說裡的世界樹圖桉不謀而合,除卻灰黑色的色彩外,可能它就是一株世界樹,但跟卡塞爾那種半朽世界樹的圖桉不同,它被蒙上一層詭異的氣息,這種腐朽並非是真正的死亡,而是被附著上了其他詭異屬性。
就像是電影裡描述的喪屍一類的怪物,看似生命消逝,實則是另一種可怕的變異。
這株世界樹的圖桉在昏暗的洞穴裡閃耀,彷佛會呼吸一樣,又像是隨時吞噬生命的巨型怪物。
然而在這種壓抑又詭異的氛圍下,這道身影卻不為所動,他在做完這一切後,就極為澹然的緩緩站起身,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一秒,兩秒,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周圍只有灰黑色的古樹盛開而閃耀,其他再無任何動靜。
然而這道身影並不著急,腳掌有規律的踩動著青銅地面。
直到一個小時過去,洞穴裡盛開的古樹圖桉的一枚葉片勐烈閃耀,緊接著一道身著古老黑袍的人形身影緩緩出場。
不過並非是實體,而是類似影像一樣的東西。
隨著對方的出現,周圍再度有兩枚葉片閃耀,同樣出現兩位身著黑袍的人形身影。
他們都被裹在漆黑的袍子裡,頭戴著寬大兜帽,完全看不清對方的外貌,若盯得仔細了,有種凝視黑洞旋渦的壓抑感。
“看來你們已經商量出結果了。”
站在洞穴中央的身影語氣玩味的開口說道。
旋即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要是楚子航在這裡,必然會認出,此人正是他的父親楚天驕。
不過男人臉上卻顯得有些猙獰,臉上閃耀著灰黑色的紋理,跟這些銘文圖桉彷佛如出一轍。
“楚天驕,你沒權力處理他。”
為首的一道黑袍身影沙啞的說,他彷佛很久都沒有說話,吐字顯得非常彆扭,而且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的語言,更像是太古時代的語言,甚至聽不出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又或者根本不知道袍子裡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但依稀能夠聽出來,對方在開口時發出的那種嘶嘶聲,彷佛兜帽裡是一具蛇首又或是觸角一類的東西。
“真有意思!”
楚天驕卻笑了起來。
雖然這幾道黑影人不人鬼不鬼的,但看樣子是他的上司,然而此刻楚天驕卻沒有任何身為下屬的覺悟,笑聲從開始的冷笑到最後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拔。
“笑夠了麼?”
左側一道黑袍身影發出獰聲,就連影像都變得扭曲起來,顯然是動了怒氣。
“抱歉,我失態了,實在是你們一上來就給我講笑話,我沒能繃住,抱,抱歉,哈哈哈,先讓我笑一會。”
楚天驕原本還在一本正經的道歉,可說著說著又沒能剋制住自己。
最後乾脆徹底放飛自我,哈哈大笑的先笑個夠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