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讓你做出了這麼蠢的決定?”
孟昶:“你,你不用裝作不在意,我知道她對你有多重要,我現在拿她跟你做一個交易。”
陸時清:“哦?你要什麼?”
孟昶:“趙良思的密函和你的右手。”
陸時清挑了挑眉頭,用扇骨敲了敲額頭,好像真的在思考孟昶的交易。此時他的神情,有一絲少年的味道,金尊玉貴的紈絝少年。讓人生氣,讓人惱怒,還讓人打不著。
“趙良思的事情可是機密,我的右手呢......也比較金貴。你再換個其他的試試?不如,那群秦人給你什麼好處?我出他們兩倍。”陸時清的語氣帶著些漫不經心,後來卻越說眼神越冷。
原來師叔說神通侯府有秦人出沒的蹤跡,是與孟昶相關。
不過既然神侯府有所察覺,那陸時清肯定早就知道了,他心有一縷,只是還差一個確鑿的證據,而自己恰恰為他送上了這個確鑿證據。
宋淮意望向他,他心有靈犀般的,也望向了宋淮意。相視一笑。
孟昶:“我知道你對待叛徒的手段,但我不怕。潑天富貴本來就是要搏的,我以為你夠狠,夠無恥,沒想到你也沽名釣譽要什麼家國大義。”
陸時清朗聲大笑:“哈哈哈,我知道我狠,我無恥,卻不知道我沽名釣譽。名聲不重要,國卻重要,若沒有這個朝廷,你不過是秦人眼中的——一條狗。狗是保不住自己的肉骨頭的。”
孟昶:“在誰手下不是當狗?彭劍,你現在有肉骨頭吃嗎?”
彭劍:“侯爺,不曾把我們當狗。只有你一開始把自己當狗,才會想著那幾根骨頭。”
陸時清:“啊,早知道孟昶你這麼熟悉狗性,應當給你配條鏈子的。”
他真的很會激怒敵人,他的輕蔑與戲謔如同刀口的鹽漬,不是致命的傷,卻是難以忍受的疼痛,誰能真正接受被忽視的痛苦呢?
孟昶:“那你就是要她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宋淮意的匕首就穩準狠的扎進了他的腰腹。宋淮意手上的繭子,讓她能夠用力準確,咬著下唇,快準狠,迅速的連插三刀,最後一下刺入,然後扭轉匕首柄,骨肉撕裂的聲音在暗夜裡爆開。
孟昶完全沒有意識到宋淮意會出手,他還以為自己是當初安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手無縛雞之力。他的注意力都在陸時清和彭劍身上,孟昶吃痛的往後仰倒,宋淮意也因此脫離了他的鉗制。
他被重創的那一瞬間,彭劍揮刀而至,直接削斷了孟昶的一根臂膀,血濺到宋淮意的側臉,她沒有回頭。
陸時清朝宋淮意伸出了手,宋淮意笑著丟開了匕首,握住了他的手。
陸時清:“下次把匕首藏的淺一點,拿匕首花那麼久,害我是說那麼多廢話。”
她都能看出的問題,陸時清必定早就知曉,所以在神侯府的日子裡,宋淮意並沒有閒下來,反倒是練習匕首練到手上長繭子。
宋淮意笑著:“我知道你一定懂我的意圖。”
陸時清:“我知道你的意圖,卻不知道你這麼狠。”
宋淮意:“跟傅大侯爺學的。”
陸時清:“學得極好。”
宋淮意很高興,非常高興,他再也不用為自己的安危而擔憂,這一次他只要相信自己,配合自己就可以,就如以往自己相信他,配合他一樣。
她不會去想這樣傷人性命,只是這個世道便是如此,想得太多反倒會被絆住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