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樂呵呵的走到了楊高才的面前,笑嘻嘻的說道:“二爺,這不都是緣分嗎?我就是黑水溝的,哈哈,我和小亞是好朋友,就一起過來看望看望你,哈哈,沒想到, 咱們爺倆還見過。”
楊高才滿臉褶子的想了想,笑著說道:“我記起來了,對了,黑水溝怎麼了,怎麼村裡的人全走了啊,一個人都沒剩啊。”
他還問呢,“是不是真得了傳染病啊。”
我胡謅道:“算是吧,但也沒那麼邪乎,不傳染,只是地底下不乾淨,住哪容易得病而已,搬走了就也沒事了。”
楊高才點了點頭,信了,又看了看楊小雅,道:“你和我們家小亞耍朋友呢啊。”
“嗯!?”
我倆均是一愣。
我就想辯解一下,正好夏曉曉也跟著呢,但感覺這麼說話似乎好說一些,就點了點頭道:“嗯,是,二爺,我和小亞是耍朋友呢。”
“我就說嗎,哼,你也不管管她,自家媳婦穿著這樣出來,該管管,丟人啊。”
楊高才依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呢,咬牙切齒的可以說是恨不得把自己衣服脫下來,給楊小雅裹上了。
楊小雅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臉紅的直跺腳,“二爺,現在城裡女孩都這麼穿,你別老土了。”
“哎呀,咱們楊家閨女就不行。”
楊高才氣的渾身顫抖,但多多少少也緩和了,嘆道:“都坐下吧,天冷,我去給你們弄點熱水。”起身拿起一個老舊的鐵皮暖壺,又拉開櫃子,居然有一套上好的蓋碗茶具,給我們到上了熱水,“先壓壓風,我在去給你們沏茶。”
“這就很好了。”
“二爺你不用忙了。”
我們連連阻止。
但楊高才還是去隔壁房間找茶葉去了。
我們在城裡時間久了,這蓋碗的茶杯已經不多見了,我和夏曉曉喝了幾口熱水,不至於撒了,就都拿起來觀瞧。
感覺像是個老物件了。
我便問楊小雅,“看樣子你們祖上應該還是有些來歷的,你就一點都不知道。”
楊小雅坐在炕頭上,嘟著嘴,連連搖頭道:“我不說了嗎?我爸在我三歲時就走了,一去不復返,我媽就帶我回了孃家。之後我十八九歲才回來,我能知道什麼啊。”
她自顧自的看了看茶碗道:“這東西我爺爺那有很多,我都沒在意過。”
這時楊高才進來了,說道:“這些就是你爺爺的,你爺爺死後,東西沒人要,我就給拿了過來,哎,這可都是好東西啊,是你太爺爺從老家帶過來的,有一次來了個串門的後生,給我一萬,我都沒賣,哎,留著點老東西,還能想想老一輩的人。”
他一一道茶。
不難看出。
這楊高才還是個念舊的人。
而且話裡話外似乎對他們祖上的事,知道的很清楚。
我便笑呵呵的問了,“二爺,聽你這話,你們祖上,還是個有錢人家了?”
“俗了,什麼叫有錢人啊,是有學問的大門大戶,和有錢完全不是一回事。”
楊高才連連揮手,自顧自的也喝了口茶,趾高氣昂的說道:“我們老家是洛陽城外紫雲山邊的一戶財主,家裡有幾百畝的良田,在城裡還有買賣,而且世世代代都是讀書人,秀才、舉人出了不知多少呢。”
他還說,“我小時候跟我爹回去過一次,那院子三進三出,寬敞,敞亮,養金魚的大崗都是銅的,漂亮,哎,可都被打倒了,沒了。”
這話一說就明白了。
新中國成立後,地主都被打倒了,他雖說家裡是財主,但說白了其實就是地主,可定院子被充公了,田地被分了。恐怕當時如果不逃到這犄角旮旯的山村來,都得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