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原來是這白家莊幾百年的大地主,周圍的地幾乎全是他們家的,他們家也不像那些喝百姓血,吃百姓肉的地主一樣,一直樂善好施,哪家缺錢少藥了,都會過來討要。
楊家祖上基本都會給,遇到災荒災年也會減少租金,哪家缺吃少穿,甚至還會送點接濟一些,可以說是非常不錯了。
但時代到來了,泥沙俱下,誰也沒有辦法。
楊小雅聽著張茂才說的這些,參觀著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心裡自然不是滋味,想著自己的祖上幾百年都住在這裡,讓她更是不捨,問道:“現在除了你在這住,就沒人了嗎?”
張茂才點頭道:“對,沒人了,原來我老伴和我一起住著,當初把這裡定位文物時,是要把我們牽走的,但我死活不走,抱著柱子絕食,最後沒辦法,給了我一個看守的工作,就也住了下來,我老闆陪著我,但五年前,我老闆死了,就我一個人了,哎,我等我死了,這裡就徹底沒人住了。”
張茂才又跟著說道:“文物局要管的事很多,把他們的工作人員調過來日夜看守,他們也不願意,哼哼,我死了,文物局多半把大門一封,就徹底不管了。”
他看著院子,看著周遭的一切,連連嘆氣,“可惜,可惜啊,我還想著在給你們楊家人呢,誰曾想,沒機會了,這裡若沒人住,沒了人氣,用不了幾年,也得壞啊。”
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撫摸著牆壁,眼淚止不住的流。
這何嘗不是又一個悲哀,和當年打土豪分田地又沒什麼區別,人家一句話,你就得聽著,屁都不能放啊。
人家想怎麼折騰你,就這麼折騰你啊。
我便又問道:“您老一直說這院子幾百年,幾百年了,那到底幾百年了啊。”
張茂才想了想道:“具體我也說不好,那些文物局的來過,測量了,還說按照風格,應該是元朝末年或者明朝早期,我也聽不懂呢,就記住了這些。”
“那可真是大幾百年了。”
我摸著柱子,還有牆壁,無法想象,這居然是元末明初時建立的,那可真是寶貝了,被文物局保管起來其實也好。
想通了。
而這正好也是我想問的,我就又問道:“那楊家祖上是幹什麼的你清楚嗎?怎麼就置辦下了這麼大的家業啊。”
張茂才笑著說道:“楊家的祖上可是個傳奇故事理,我聽村子裡的老人講過,也聽他們家祖上的人說過,嘿嘿,他家祖上是個小道士,具體姓不姓楊都不知道,是個孤兒,一直在紫雲山的道觀裡,後來長大了,看上了個牧羊女,就跑了出來,這裡就有兩個說法了,一個說法是道觀裡的老和尚看二人孤苦無一,就送給了他們一些東西,讓他們變賣了養家餬口山上來了,二是說楊家祖上自己偷了東西跑下了山,這兩個說法不好說哪個正確,但錢肯定是從道觀裡拿出的東西換的,然後就買房買地,據說一開始也沒這麼多的錢,是一代一代積累下來的,還有人說這房子風水好,誰住了誰家裡就會發財,就會多子多孫,但我也住了幾十年了,哼哼,倒沒覺得,我的那些孩子都不爭氣啊。”
他說到這,又開始不斷的嘆氣了。
家也的事算是說清楚了,和楊高才說的差不多。
至於楊家後人為什麼能積累財富,其實和風水關係不大,還是教育和古時候的原始積累太慢,有了錢,錢生錢就快了。
在古代,沒有奇遇,沒有讀書中舉,社會又沒法發生特別大的變故,基本上是難以很難翻身的。
幾代,十幾代有可能都不行。
我也沒對這個話題進行深聊,轉而又問道:“這紫雲山裡有道觀?我怎麼沒聽說過啊,現在還有嗎?”
張茂才哈哈笑道:“別說你沒聽說過了,我也沒聽說過,比我年老的也沒聽說過。哈哈,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那時或許有,現在沒了唄,哎呀,不聊也罷,不聊也罷。”
轉而招呼著楊小雅說,“楊姑娘,你一定要多留幾日,我帶你多逛逛,哎,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你們楊家的心血,你都得看看啊。”
“嗯,好。”
楊小雅笑嘻嘻的答應了。
我對這個自然沒什麼興趣,就問道:“這村子是靠著紫雲山的,那麼是不是後面就是紫雲山了啊。”
張茂才點頭道:“對,後面就是紫雲山了,不過這段時間紫雲山上似乎出了什麼事,來了不少當兵的給封鎖了,進不去了。”
“是嗎?那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