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調整好心情的錢秉穹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朝劉渤生做了個歉意的表情:
“抱歉,劉部,我有些激動了。”
劉渤生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在意。
實際上。
劉渤生在看到這份結果的時候,內心的震驚不比錢秉穹低多少——只是好在有首長先前的一番話託底,他才沒失態太長時間。
入座後。
錢秉穹的手掌依舊在微微顫抖,茶杯都有些拿不穩。
與劉渤生這位指揮官不同,錢秉穹本人在核工程方面的造詣極高。
因此在過去那些年裡。
他基本上都在一線與那些毛熊專家交流,一來二去,也和其中不少人成為了朋友甚至知己。
他們經常在工作後一邊喝著酒,一邊在篝火堆旁高唱喀秋莎。
而眼下得知有十多臺裝置都被修改了引數,錢秉穹不可避免的便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的那些毛熊好友中,又有多少人親手改過了那些裝置呢?
畢竟......
有些裝置的專業性極強,即便是毛熊專家中也沒多少人知道如何操作。
像給錢皋韻他們通風報信的烏赫裡諾夫斯基畢竟是少數,想來更多的人還是選擇了頭也不回的離開吧.
當然了。
這種事情也不能全部去怪那些專家,畢竟誰知道會發生這麼遭事兒呢?
“......”
隨後錢秉穹輕輕搖了搖頭,將這些念頭拋到腦後,又對劉渤生問道:
“劉部,現在既然確定了這些儀器出問題上頭準備怎麼辦?”
“繼續原先的計劃,還是打算.改路?”
說完。
錢秉穹便死死的盯著劉渤生,生怕他說出某些壞訊息。
錢秉穹口中所謂的改路。
指的便是從鈾彈改成鈽彈。
誠然。
鈽彈在研製難度上確實要低於鈾彈,但鈽彈遠遠沒鈾彈穩定,實戰方面的侷限性很大。
因此想要真正具備成熟的核威懾能力,鈾彈的技術必不可少。
但問題是眼下出了這麼遭事兒,國際形勢又比較複雜。
如果說上頭為了儘快擁有明面的核武器,說不定就會臨時改路,選擇一個更加速成的方式掌握核威懾
從國家角度出發,這種做法確實可以理解。
可如果真是這樣。
那麼對於鈾彈專案的研究人員來說,就恐怕要面臨巨大的心理打擊了。
有些人可能要放棄好多年的心血,有些人甚至可能因為專業不符,而被調離研發隊伍。
“改路?”
聽到這個詞。
劉渤生忍不住看了眼錢秉穹,點頭道:
“沒錯,上頭已經決定了,接下來確實要改路。”
錢秉穹心中頓時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