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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

法正早在王治勞軍之時,就覺得他目光閃爍、包藏禍心,早暗中與徐晃、張遼商議,將計就計。

徐晃、張遼設伏在道左,一舉破之。

張遼陣斬諸胡渠帥數人,生擒王治,殺鮮卑、匈奴千餘騎,其餘皆破走。

法正又建議順勢攻取武州。

徐晃、張遼遂大張聲勢,做猛攻武州之態。

法正派人送信給城中,說服其餘諸姓擒城內王氏以獻。

諸姓遂擒王氏,將數百人驅趕出城。

法正又要求開城,否則大軍破城後,凡頑抗者皆誅殺。

武州本以王治為首,他被擒後,城中再無說一不二之人,亂哄哄莫衷一是。

面對徐晃、張遼軍大勝之威勢,李氏首先扛不住壓力,開城。其餘諸姓見李氏開城,爭先恐後開城,迎接劉軍。

徐晃入城後,將王治及王氏親族男丁全部斬殺,其餘男丁皆擄為民夫,隨軍運糧。

大軍東下至馬邑,欲南經埒(liè)縣東至原平。

在埒縣之東的山谷間卻遭到阻截,不得前行。

帶兵攔截者正是曹操所任鎮北校尉張汛與別部司馬徐商,兵雖不多,不過三千多人,但扼守險要,易守難攻。

徐晃、張遼乃是騎兵,攻堅實非所長。此前攻武州,不過虛張聲勢,攻心之計。

這一招卻並不適用於張汛所據的句注山谷。

張遼派人說張汛。

張汛回道:“我受曹公厚遇,不可背也。汝與我各為其主,戰場決勝負,生死由天命,不必多言。”

張遼命人馳回馬邑,求見母親。

張母聽到二子對陣,即將廝殺,垂淚道:“弟從屬兗州呂將軍,兄效命幷州曹公,一在中原,一在塞北,距離懸遠,不意數月而兩軍交戰,此乃天乎?

為人者,忠義為先。兄弟既各有所託,當忠人之事,不可背信棄義。至於死傷,老身又何能干涉?”不肯跟張遼使者東下。

張遼聞訊黯然。

徐晃亦犯了難。

若騎兵下馬,捨命猛攻,以九千攻三千,應能攻下。但其中傷亡是徐晃難以承受的。

拖著疲憊之師、傷亡之眾,又怎能隔絕雁門、太原?

若曹操做困獸之鬥,魚死網破,猛攻徐晃,徐晃如何攔得住?

因此,句注山不可力攻,只可智取。

智取,須問法正。

這一路奔襲,徐晃、張遼漸漸收起對這個未至弱冠的年輕人的輕視。

雖然此人處事不夠圓滑,為人有些倨傲,言語有些無禮,脾氣有些暴躁,但思路天馬行空,計謀多端,手段狠辣,讓徐張二人都十分佩服。

假以時日,此人之水平恐不在賈郭荀劉四軍師之下。

法正這幾天也在凝神思索方略,已然心有定計,見徐晃、張遼前來請教,悠然一笑道:

“我觀張校尉,乃淳厚君子,而別部司馬徐商,則為人多疑。君子,可欺之以方;多疑,可離之以計。句注塞,不難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