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沒有吃到五目炒飯;
泡澡的時候水溫不夠;
體檢的時候要打針吃藥……”
繪梨衣把日常生活中讓自己不是那麼開心的事情一條條列舉完畢。
這些事情彷彿腳底的沙粒一樣,瑣碎而無人知曉、也從不會有人過問。
蛇歧八家中源稚生確實很關心她,這種出自兄妹之間的親情很純粹,但也只是關心而已。
他會抽空陪繪梨衣打遊戲,但幾乎從來沒有向繪梨衣問起過今天的遊戲打得開心嗎。
他會帶繪梨衣喜歡的食物回來,但很少詢問到繪梨衣最近吃到的營養餐感覺如何、體檢狀況怎麼樣龍血是否穩定。
世上哪有沒有煩惱的人呢?
哪怕斬斷三千煩惱絲的和尚還是免不了為了“今天誰去打水誰去做飯”而吵得熱火朝天。
所以這一切只能讓繪梨衣自己向那些不能開口回答的朋友們說起。
“繪梨衣不開心的時候是向自己的夥伴訴說嗎?”許朝歌問。
“當然!”繪梨衣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女孩低頭從紙箱中拿起了一隻黃皮鴨向許朝歌舉了舉,從他的角度能夠清楚地看見鴨子底座上,還用黑色馬克筆寫著的“繪梨衣のDuck”。
看上去這就是她口中的夥伴了。
許朝歌能夠從女孩的字裡行間窺探到她日常生活的某些註腳。
不能說話的怪物,還真是孤獨啊。
許朝歌捂著奶茶,感受著雙手間溫暖的熱量,輕輕嘆了口氣。
和自己一樣。
……
新幹線列車飛馳在鐵軌之上一路乘風破浪,流線型的白色車頭向著陰雲與地平線的交線滾滾而去,一如誓要掃破天地間沉鬱陰霾的利劍。
“天要下雨了。”楚子航收回了遠眺窗外的視線,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剛剛收到的氣象局的通知簡訊,開口通知一旁的愷撒。
他的話音剛落,細密的雨點落在玻璃窗上打出噼啪的脆響。天氣預報上說今天只是陰轉小雨,但後面雨下得越來越大,現在這種程度的雨水砸在撐起的傘面上,應當能夠讓傘下的行人察覺到。
不多時玻璃窗上的雨滴連綿成片,接著就被車身外的狂風颳成一張透明的水膜,隨著風聲而起伏如潮。
“東京和大阪一樣,陰雨連綿。看起來這兩座城市不怎麼歡迎我們這些偶然駐足的旅人啊。”愷撒望著車窗外的雨水有感而發。
“兩三天的時間還不夠鋒面雲散去。”楚子航回答,“這是很正常的氣象。”
“我印象中你在卡塞爾學院裡面唸的是工科?”
“鍊金機械系。”
“真有夠無趣的,你們工科生和女朋友過紀念日是不是隻按照二進位制過啊?”愷撒聳了聳肩說。
“我不會敲鍵盤寫程式碼,這種事情你可以去諮詢卡塞爾學院網路資訊部那群技術宅,得到的答案應該更準確。”
楚子航手握村雨刀鞘,面上依舊無悲無喜,絲毫沒有體會到愷撒丟擲的玩笑,整個人看上去如同冰山嚴峻
“那麼許朝歌呢?我記得曾經和他上過同一堂課。”愷撒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