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後一顆子彈在冰面上碎裂後,所有人才看清楚了長刀的使用者。
包頭巾和汗衫都已經被脫去了,上杉越身穿著黑風衣束起了男人的腰帶,三五把名刀插在他腰帶之中或是被背在身後。
這些都是當年他縱火逃出蛇岐八家時隨手順走了寶庫中典藏的名刀,以為靠著這些國寶級的名刀餘生不說聲色犬馬也能吃穿不愁,但後來才發現這些標識性極強的刀具很難出手,一旦送到國內的某個拍賣行,半個小時之內執行局就能鎖定他的蹤影。
這麼多年了他只能靠著拉麵的手藝度日,不僅沒有享受到名刀的饋贈偶爾還要賠上一盒刀油。
“真是一把護主的好刀。”
但現在他覺得一切都值了,這一刻上杉越怒吼般地大笑起來,眼神中壯懷激盪,隔著數千米的距離用刀尖指向空艇上的酒德麻衣,而被指著的酒德麻衣當真感覺到額頭微涼。
“需要繼續射擊嗎?”酒德麻衣向另一邊請示。
“既然老怪物都出場了那肯定殺不死上杉家主了。”老闆淡淡地說,能聽得出來對上杉越評價極高,“回來吧。”
酒德麻衣迅速拆卸完畢狙擊槍,揹著網球包從空艇中一躍而下,半空中滑翔翼張開迅速消失在了茫茫海面上。
十秒鐘之後被啟用的定時炸彈爆炸,火焰氣浪把試圖靠近的直升機遠遠推開,機艙中風間琉璃合上了刀鞘,只能目送著酒德麻衣消失在爆炸的煙霧背後。
空艇的高度很低,上杉越和風間琉璃的直升機一直處於比空艇更高的位置,所以酒德麻衣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直到她向須彌座上的繪梨衣開火,暴怒的上杉越終於在第二波狙擊前反應過來,從天而降以天神般的姿態怒斬狙擊彈。
他環顧四周,帶著曾經極道至尊的威嚴,像是皇帝巡視自己的疆域,被注視的地方都是屬於他的王土,在龍威中瑟縮俯身的都是他的臣民。
直到最後上杉越的眼神抓住了繪梨衣和遠處的源稚生,影皇的氣勢瞬間土崩瓦解,只是倒提著刀柄侷促地搓動雙手。
死亡的陰影散去,原本已經繃緊到極致的氣氛微微散開一些,久久和另一種意識抗爭的繪梨衣瞬間像被抽取了脊椎一樣,軟軟地暈倒下來。
許白帝用牙齒咬出釘死在自己掌心中的龍骨子彈,甩了甩手臂上的傷口上前掀開了繪梨衣的眼瞼檢視。
“怎麼樣?我女兒沒事吧。”上杉越湊了上來。
“脈搏和呼吸都很紊亂,意識已經昏迷龍鱗卻沒有消退,龍血對繪梨衣身體的侵蝕已經瀕臨極限。”許白帝把繪梨衣架在了自己肩膀上。
源稚生此時從高臺上躍下,揮舞著雙刀向這邊走來,上杉越愣了愣忽然不知道要把這些事向源稚生從何說起。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間。”劉扶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平臺上,“那是旗語,讓我們趕緊撤離。”
一分鐘之前,岸艦導彈所在的深山。
“龍淵計劃C組,立即向目標區域開火。”
“C組請求進行開火命令複核。”
“複核命令透過,C組立即向目標區域開火。”
“C組請求向最高許可權進行開火命令複核。”
“是我,橘政宗。我命令C組立刻開火。”
卡車上,第一波,數枚岸艦導彈直衝雲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