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才好厲害的！前面衝上去的兄弟們全部都被他們抓到木盒子裡了！”

“我看到那條勾魂鏈了！”

掏出了桃木劍，滿把插在了面前，我打了個哈欠，故作睏倦道：“諸位水鬼兄弟們，說起來咱們其實沒有什麼衝突。我們就是想在這裡守著龍井防止被人破壞，沒打算跟你們動手。”

我腦子裡過了一下話，第一反應就是忽悠他們。

先穩住狀況，能得到出乎意料的訊息自然更好。

水鬼們停下了說話聲，抬頭朝著我看過來。

我手心轉著桃木劍：“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其實已經找到了對付你們的辦法，遲遲不動手就是想要幫你們。說實在的，你們也挺可憐的。生前過得悲慘，死後只能被困在水裡永世不能投胎轉世。”

雙手壓住了劍柄，我誘導著他們：“我看得的出來你們其實不是想作惡，只是因為沒有辦法對不對？”

水鬼從水裡站起來，渾身上下滴答滴答著水。

看著我，嘿嘿一笑，聲音鬆掉了：“並不是。”

就這三個字！將我已經醞釀好的共情情緒斷掉了。

我倒抽了一口氣，平復著心情。

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水面被打的嘩嘩作響，水鬼紛紛爬上了岸邊：“做人太累了！我們生前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可日子卻過得一塌糊塗！要錢沒錢，要媳婦沒有媳婦，父母的嘮叨，親朋好友的嘴臉，生活壓的我們喘不過來氣！明明每個月勤勤懇懇，可最後得到的報酬卻並沒有支撐的起我們的生活。萬般無奈之下選擇了自殺！我們也以為做鬼會很苦，可沒想到做鬼比做人舒服多了！不用考慮錢，不用考慮媳婦更不用聽到父母的嘮叨和了無生趣的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就是呀，現在的日子多好。”

“我才不要投胎轉世去輪迴呢！”

“我討厭家人！討厭朋友，討厭父母！我不想做人了！”

有一個講話就有第二個講話。

我坐在圍欄下，聽著這些水鬼不斷的訴說著自己生前的故事。

他們生前大多都是被生活壓迫，為情所困，每天過著掰手指數數的日子。

每隻鬼都有自己的理由，可說來說去理由卻又都一樣。

活著太累了，不如做鬼來的舒服。

“就是啊，做什麼人吶！”

“小道士，我們看得出來，你跟我們一樣悲慘，不想做人了，不如你下來做我們的老大吧！”

“下來跟我們一塊生活吧，水裡的日子可好玩了！”

水鬼成群的趴在了岸邊，數不清的腦袋從水裡跟著爬了出來，似乎在等著我的回答。

我面無表情的盯著這些水鬼，只覺得他們的話很好笑。

“嗤。”

我嗤笑出聲。

“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到死了都還在逃避生活。”

將桃木劍放到了一邊，我雙手握在了一起，諷刺道：“人的命是什麼樣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好了。你們說生活壓的喘不過來氣，可誰不是一樣的？不想著如何把日子過好，天天想著我好累，我被生活壓的喘不過來氣，我堅持不下去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整個世界近百億人口，比你們過得累比你們過得苦的多不勝數！你們自己掰著手指數數，比起更悽慘的人，你們算哪根蔥？，說什麼父母嘮叨，如果不是為了你們好，誰願意跟你們嘮叨？你們倒好，甩個手跳河自殺，不管在世人，也不管牽掛之人，什麼身後無憂，什麼家庭和睦，橫豎對你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我低下了頭。

我沒資格評論這些水鬼。

我只是覺的至少有那麼一部分水鬼對於自己的死感到後悔。

我說的話也只是說與那一部分的水鬼聽。

“臭丫頭，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