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向我走近:“不好意思,還沒到營業時間。”
我看了看手機,現在六點半,“朋友介紹我來的。”
靠牆有個公告欄,除了幾張樂隊海報以外,還有賞金通告,跟張琪遇害時搜出來的有些相像,但上面被懸賞的,都是些名人……這麼明目張膽,不怕被抓麼。不過也是,這裡這麼偏僻。
他看了我一眼:“哪位?”又望了望門外我停的車。
“是誰不重要。反正他是這麼跟我說的,說這裡有人可以幫我過河?”
“哦,你們沒一起?”
“一言難盡,他暫時聯絡不上了。”
他聽後皺了皺眉,喊:“徐傑——來客人了!”
徐傑……難道那個人說的是真的?我冤枉他了?
……從酒館後門出去,是一個矮崖。
徐傑應該只比我大幾歲,看上去是那種高中輟學的那種人。跟著徐傑走下很長一段鑲在石頭裡的人造階梯,能聽見大河湍急的流水聲。我對他說:“今天水有點急。”他回我說:“現在中下游更急。”
我們上了一艘小船。
這片河道寬敞,感覺能被叫做江,要是沒有這些環繞崎嶇登天高的山山樹樹,說這是海我也信。想起必修三里的蜀道難的一段,“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
是啊,吾胡為乎來哉呢。
當然,這裡沒那麼“險”了,但卻有一番同味意境。小船,剛游出去一段距離,我還在欣賞山間水色——突然,徐傑瞬步上來,從後頭把我勒住——
“怎…麼,了…!?”
“誰不知道你是殺人犯。還敢開著他的車跑來我店裡?快說你把他怎麼了?”
“你先,放……”
“——他現在在哪?!”
船搖得厲害,順著水流往下游方向飄去。
“誤會……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中途他就跑了——!”
能感覺到,我力氣比他大,他應該僵持不了多久——結果,他一腳蹬著船皮,起了一個凹槽,勒得更緊了——“打他電話關機了,你是不是殺了他!”
“沒…有…”熟悉的窒息感又來了——
我掏出手機扔船上——
使勁一拽——
兩個人沉入水中。
在水下,他還想制住我。我伸袋裡匕首,水的阻力跟記憶中差別很大,我輕鬆就用匕首割斷繩子,在水中戰勝了他。
緊接著把他拖上船,反手將他捆住。
“放開我!”他坐在船板上不停的動,怕他滾下去,我又多加了一條,綁在一個木樁上。
“放開我!!”他定在那了。
我渾身溼透,脫下這件大號短袖,褲子襪子也都脫了,把水擰乾,攤開。
檢查了一下書包,防水,可還行。
“——怎麼走,直線划過去?”我邊問,邊撿起手機,把他的漿拿來。
他不出聲。
“我不動你,到岸之後就給你解開。也沒騙你,你朋友真的沒死,你聯絡不上是因為…他手機被我不小心搞碎了。”
“不小心搞碎,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臥槽,我以為他要綁架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