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既然想到了,在這個城鎮之中,罪犯是什麼樣子的,那麼你是否想過,如果在外面,提前知曉了自己是不死者的事實,之後會發生什麼嗎?”吉爾伯特微微眯起眼睛說道。
……可能什麼都不發生,或者在此之前像是我想的一樣。
“走向,另外一條道路。”
“他們會成為窮兇極惡的人。”吉爾伯特哈哈大笑了起來,“人會本能地去利用自己的本身所具有的特質,無論那是什麼樣子的東西,都會好好地使用他們,所以對於不死者來說,受傷已經不算什麼了,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死了,無論什麼傷都可以很快恢復,甚至不需要和正常人一樣的食物或者水,因此很多地方拿這些傢伙沒什麼好辦法!當然這時候一定有些被囚禁起來的,可只要這些人總是有幸運兒的,那些人最終也都會慢慢地坐上黑道的高位!那個時候,再想要把那些傢伙帶回來,對這裡的影響可想而知了。”
我好奇地問道:“所以,瑞貝絲同樣肩負了起來了把這些傢伙捉拿歸案的任務嘛?”
吉爾伯特挑了挑眉說道:“更準確說,只是利用自己強大的魔法實力,把那些傢伙都囚禁了起來,只不過很顯然那種生活對於罪大惡極的人來說和監獄根本沒有什麼兩樣。一直到……新的監獄出現。”
“那些人全都被填埋起來了,對嗎?”
吉爾伯特輕輕地說道:“是的,這是我們最後面對的事情,我們的事情給了她一個靈感,所以她堪稱暴君的一面就流露了出來。”
“……那個監獄在什麼地方。”
“就在你的腳下……當然沒那麼離譜。”吉爾伯特微微聳了聳肩,“畢竟我們的地上空間有限,所以乾脆直接把地下空間利用起來似乎也不錯吧?”
“你說的話可真是輕佻。”
吉爾伯特沒有看我的眼睛,而是微微錯開了我的視線,看向了窗外,彷彿看盡一切般說道:“我已經習慣了。”
就在我準備問起一些其他細節的時候,吉爾伯特卻微笑了起來,說道:“你看,現在的太陽多漂亮……你能想象如果有一天失去了這個可愛的傢伙,我們過的是種什麼樣的生活嘛?”
我略微沉默了下,想到了這位社會學家所講述的,在地下的幾年。
雖然僅僅是一帶而過,卻仍舊透露出了對於世界的渴望。
只不過……他這個打斷,似乎也太巧了點,就彷彿是知道了我打算問些什麼,如同下棋的時候,提前一步落子將我的出路佔住了。
我抬起頭,看向了吉爾伯特,微微笑了笑說道:“能行走在陽光之下,當然是一種幸福,不是嘛?”
吉爾伯特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我每天都有一個習慣,就是去散佈。”
“你知道我在幹什麼嘛?”
我低頭想了想,說道:“幹一個……社會學家應該乾的事情。”
“觀察這個社會。”吉爾伯特欣慰地笑了笑,“我自來到這個地方為止,從未停止過自己對於這個城鎮的觀察,雖然我並非第一批來到這裡的,也未曾經歷過建設這個地方最艱難的時候,然而我卻知曉一件事情……”
“這裡已經,趨於停滯了。”吉爾伯特重重地呼了口氣,“這裡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按照瑞貝絲所設想的、誰也不知道的那個道路進行著,然而一切也都有條不紊地,慢慢停下來了。”
“我知道了。”我輕輕地說道,“您說的話,對我來說很有用。”
吉爾伯特恢復了之前的模樣,笑呵呵地說道:“反正也不過是一個社會學家的危言聳聽,甚至能不能算得上是有學術性也說不清,說不定只不過是一種主觀的鄙視導致了這一切。”
“至少我聽的故事也很有用。”我笑了笑說道。
“有用就好,有用就好。”吉爾伯特擺了擺手,“對了,你喝茶啊!”
“抱歉,打擾您了,我還有點事,也就不久留了。”我委婉地說道。
“這麼早就要走了嗎?”吉爾伯特略微有些遺憾地說道。
“實在是抱歉,不過我約了人的。”
“那就沒辦法了吧。”吉爾伯特嘆了口氣,“那我也不強留你了。”
一番客套之後,我終於和凱爾拉絲走出了吉爾伯特的房間,而外面瑞貝絲的身影正在人群之中越來越明顯。
她來帶我們去旅店了。
我迎著走了上去,臉上掛上了淡淡的微笑。
“真是個老狐狸啊。”我這樣說道。
凱爾拉絲驚異地看著我說道:“你不是剛才還跟那個吉爾伯特聊的挺投機挺敬仰的嘛?現在怎麼就這樣子了吶。”
“因為這是事實。”我說道,:他跟瑞貝絲一樣,都在拼命給人灌輸著一種想法,只不過瑞貝絲用的手法毋庸置疑,而吉爾伯特的方法更加不易察覺罷了,說白了,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忽悠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