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心急之下直接闖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顏蔚，慕初嚇得打翻了手中的茶杯，慌張的跑過去。

晃動著顏蔚的身體，帶著哭腔說：“神官大人，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神官大人！”

顏蔚原本就難受，被他這麼一晃更覺得頭暈想吐，他緩緩抬起手臂無力的抓住慕初的小胳膊，有氣無力的說：“我沒事，別擔心。”

“怎麼會沒事呢？你的頭髮白了，你的臉色也好白！神官大人，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好起來？！”

顏蔚聽著慕初的聲音太慌亂了，接著又安撫：“慕初，冷靜……我告訴過你的，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慌張……”

慕初立刻收住了自己的急躁，轉過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淚，又轉過來與顏蔚說：

“好，我不哭，我冷靜。”

顏蔚滿意的笑了笑，這個笑容也極其無力。

“慕初……你要記住，你要永遠保持純真和善良……永遠不能因為私心而走進黑暗，別妄想能拯救黑暗，你只會……被它一點一點的吞噬掉……最後變得體無完膚……”

顏蔚雖然不後悔，但他不希望慕初再向他這樣，為了一己私慾被吞噬的連他自己都不認識他自己了。

“那……那不能反悔嗎？神官大人，我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我希望你能趕緊脫離出來，我……不想讓你有事……”

顏蔚苦澀的笑著，“反悔？沒機會了，我的結局註定是這樣了……”

話音才剛剛落定，一口血就又從顏蔚的口中湧了出來，他卻沒有一絲難受的意思，興許是已經習慣了吧。

見此，慕初終究還是沒忍住，眼淚就像被開啟的水龍頭一樣唰啦唰啦的向下流淌。

的確，顏蔚真的要與這個世界說再見了，不過他撐也要撐到黎韶祁死去的那一天。

他眨動著雙眸，這神色裡帶著絕望和不捨，或許還有不甘。

到後半夜，鹿離的身體才好了起來。

她慢慢睜開雙眼，這才得知黎韶祁就躺在她身旁，她慢慢抬起手臂，輕輕摸著他那長長的睫毛。

黎韶祁睡得輕，這個舉動讓他猛然驚醒，一把抓住鹿離的手腕，得知是她之後才慢慢鬆開，低音道：“對不起，我睡著了……”

“從我醒來之後，你好像一直在說這三個字，我不想聽。”

黎韶祁抿了抿唇，又開口：“好，我不說了。你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什麼問題？”

“你是否記起或者是否知道，當年那個傷害我們月狐的獵妖族是誰嗎？”

鹿離微微皺眉，細細的想了想。

她依稀記起，是顏蔚帶她去找了那個獵妖族的，告訴她是他殺了黎韶祁。

現在突然覺得，那個人長得好像顧思卿。

“顧思卿……？”

鹿離下意識的說出這個名字。

“什麼？”

“不對，那個人和顧思卿長得相似，但應該不是他。”

黎韶祁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鋒芒。

果然，真的都是顏蔚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