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友又靠得更近,鼻子都碰到云溪的臉了,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又是見色起意嗎?我接受。”
云溪聽了,頭皮一陣酥麻,五年前太子還是小綠茶,小白花,現在怎麼這麼魅惑了。一定是因為他娶妻了,進階得比較快。
“如何?”姬友等她答覆,不想強迫她。
“哎呀,”云溪叫了一聲,“我肩膀好疼。”
“哪邊?”姬友有些急。
“中過劍的那一邊。”云溪說著就有點喘起來。
自從云溪變成他的雲姬以後,姬友就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和保護欲,不容分說,很自然地褪去了她肩膀上的衣物檢視傷情。
原來的舊傷上添了新傷,現在確實又紅又腫,他輕輕按了按,“啊……”云溪猝不及防又叫了一聲。
門外,冷夜和折虞聽著屋裡的動靜略有些尷尬,往遠處挪了挪腳步。
“真沒想到,云溪是個女人,早知這樣,我以前……”冷夜話說到一半,突然又止住了。
“以前怎麼了?”折虞冷眼看著他。
“以前就不針對她了唄。”冷夜翻個白眼。
“呼啦”,門突然開啟了,姬友喊道:“快叫疾醫。”
疾醫過來給云溪上完藥,向姬友稟報說外傷不致如此,可能傷到內裡,他暫時還沒想到辦法,姬友揮揮手讓他走了。
到後半夜,云溪不疼了,轉頭看看左右,發現屋裡只剩姬友趴在她的榻邊睡著了。云溪也靜靜趴著看他的側顏,姬友是好看的,這點毋庸置疑,長長的睫毛垂下,蓋住了他如湖水般的眼睛,讓他看上去反而更像個孩子。
自己又何嘗不珍惜姬友呢,可吳國國破之後他終會死在勾踐手裡,她極力逃避這一切,不想問、不敢看,可命運為什麼偏偏讓她來參與這一切。憑她這樣的一個無用之人,怎麼可能在這漫天的陰謀裡改變歷史,改變結局。
想到難過處,云溪雙眼模糊,她握著姬友的手,流下了眼淚。
姬友睜開了眼睛,看著流著淚握著他手又無限溫柔的云溪,一動也不敢動。他怕這一動,就再看不到她的真實,看不到她的真心。
相顧無言。
“殿下,”不知過了多久,云溪開口了,“明天如果可以,您能不能帶我去一個地方?”
“你想去哪裡?”
“盤門。”
第二天,云溪又換了男裝和姬友一起出門,這樣行動起來方便,也不會引人注意。
在盤門城牆腳下,云溪路過瞪大眼睛的百長身邊,低聲對他說:“叫離將軍過來。”
終於登上了盤門,水陸兩門南北交錯並列,雨季開閘防汛,戰時防禦守城,設計確實非常精妙,伍子胥真的是很厲害的人。
想到他也將要死在越國的陰謀和陽謀裡,云溪不免心中惋惜,繼而又擔心起姬友。她站在高臺上吹著冬日凌冽的寒風,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這是2500年前了吧,城外還一片荒涼,映襯著云溪內心的虛無。天空中一隻鳥飛過,她的眼睛緊緊追著它。
看著它盤旋了一會兒,似乎找到了方向,展翅而去,云溪對著空蕩蕩的天笑了笑。
“是想家了嗎?”姬友輕聲問道,盤門對著南方,是越國的方向。
云溪搖搖頭,越國給過她安穩,沒有給過她歸屬。文種給過她安全,沒有給過她感情。范蠡給過她承諾,沒有給過她保障。到最後,他們的所有都抵不過一個真正陪自己趟吳國這渾水的折虞。
她看了看折虞,折虞正痴痴地望著南方,他才是真的想家了吧。。
“見過太子殿下。”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