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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似曾相識

少年突然反應過來什麼,趕忙單膝跪地抱拳請罪:

“微臣知罪,請九殿下責罰!”

“跟你開玩笑的,起來吧。”

“謝九殿下。”

少年緩緩站起身,衝著林澤一頓傻笑。藉著捉弄木拓,林澤的心境也瞬間愉悅起來,不由得意地笑出了聲。木拓見狀,知道又被九哥捉弄了,也跟著做鬼臉以示親近。以前的九哥也很親近,只是平日裡少有言笑,相處起來總還是隔著些文墨,那些精深的感慨,木拓大多聽不懂。現在的九哥明顯開朗不少,似乎受了個傷,忽然就開啟了笑穴。

涼風襲來,一絲悲意衝撞到林澤心中的愉悅,林澤回過頭去,目光穿過悠長的走廊,看到那個仍然立在賦童臺上俯瞰天下的男人,林澤的眼神也跟著複雜起來。

林澤與木拓一路返回儲君寢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大多是木拓在絮叨,林澤一邊聽一邊暗暗分析,他需要了解的事情還有太多,每一次聊天都像是在上課。

近年來九國間雖然時局不穩,但只要不名言開戰,明年的九國朝會還是會如期舉行,那也就意味著勝殊擂亦會按時舉辦,這有名榜上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榜上無名。林澤心裡盤算著一件事情,那就是趁著勝殊擂多招聘幾個高手,萬一Z真的不再出現,身邊多幾個死士保護還是必要的。

“木拓,你覺得明年勝殊擂鬥武三甲會花落誰家?”

“不好講啊九哥,聽聞狴犴之國出了個姓衛的浪客,持雙手滿刃刀,被人傳得可神了,據說沒人真正見過他出刀,見出刀者必為刀下之鬼。”

“坊間謠傳吧,還有說東海玄悟崖下有位思竹老人術法高深莫測,結果還不是被發現死於野熊之口。”

“呃,思竹老人應該是修靈圓滿羽化昇仙了吧,留下個肉身剛好被畜生糟蹋了而已。”

“修靈?羽化飛昇?哈哈真的假的?”

“木拓也是道聽途說來的,術法之事我也不懂,皆是嘲風人和囚牛人的擅長,只知道高階的修靈之法早已絕跡多年,眾人奔走嘗試也未見真材。除了國君長右殿下曾受靈術高人點撥,這些年來,再無相關神人軼事。“

林澤不禁感慨這九國雖大,傳說也是太少,幾日裡說來說去,都是同樣的陳年舊事,連民間野史都很少聽說,甚是無趣。勝殊擂要是能如期舉行,一定得親自前往去檢驗這些打擂者的真章,修靈術法林澤是不太相信的,想來估計都是些障眼法罷了。

兩人行至一處,忽然籮花迷眼,隨風散漫,林澤只覺得鼻息之處流過一絲似曾相識的清婉之香,忍不住駐足感受。而剛剛還有些失落的木拓瞬間來了精神,眯縫著一對眼睛,衝著林澤暗自發笑。

“九哥,想起誰了?”

“故人。”

“故人?不就在那兒?”

說著,木拓抬手指向籮花叢深處,一位身著青色軟紗的女子站在一片淡粉之中,面容嬌好,目光幽深,以指戲蝶,揮灑自然,似是單純快樂,又像深藏惑怨。

林澤一下子呆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句“故人”所指,已被木拓聯想去別處,他更沒有想到這個被錯指的“故人”,竟真的似曾相識。木拓見自家九哥一副痴情思春之相,不由故意湊近打趣:

“九哥,您是喬姑娘的救命恩人,要是有什麼想法......”

“喬姑娘?救命恩人?”

“對啊......哦,估計九哥是忘了,您與那畜生綠狼相鬥,就是為了救下這位喬姑娘。”

林澤的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過那位喬姑娘,那張臉實在是太熟悉了,一幕幕舊時的場景盡皆湧入他的腦海。那時的林澤還在現代,還是街頭上那個坑蒙拐騙的小混混。好像是回憶,又好像是虛幻,碎片化的記憶出現在林澤的心靈深處翻轉,一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如同膠捲成像一般,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依晨。”

林澤不禁將一個名字脫口而出,那是他曾經愛慕的女孩兒,他們在一片嘈雜之中相識,而後相戀,但最後,他們在同樣的一片嘈雜之中分離,而那場分離,竟是徹底的天人永隔,也令林澤悲背上了謀殺的罪名。

顧不得考慮許多,林澤的雙眼仍然滯留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兩腿卻已經按耐不住相見的期盼,默默邁開步子,緩緩進入籮花叢中,漸漸靠近那個青衣女子。

如果林澤是因為在空難中死去才闖進這個時空,那麼,或許她也......

林澤緩緩地朝著那位青衣女子走去,而身後的木拓見自家九哥如此深情,不由自主地偷笑了兩聲,隨後正了正顏色,趕忙跟上腳步,又怕破壞了二人重逢的氣氛,在不遠不近的地方駐足觀望。

籮花無語,清風落痕。林澤幾步便到了女子身前,她正戲蝶意濃,竟未曾察覺。林澤正欲伸手觸碰女子的肩頭,誰知蝴蝶飛轉,女子覓蝶,恰好一個回眸,與林澤四目對望。這一望猶如舊事重演,異世異城,卻有故人。林澤的手停滯在半空中,被動地捋過女子飄逸的長髮,乍現的迷惘,驚喜,交織於一片清婉之中,令他陷入痴迷,甚至瘋狂,隨即是呼之欲出的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