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九半早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從準備進入皇城面聖開始,吳涼子的神色就一直如臨大敵;而到現在,她幾乎是開始質問霸下國君了。
這個女人想要幹些什麼?
就在絲絲汗液出現在九半額頭的時候,就在他又一次被吳涼子控制住人身自由快要崩潰的時候,霸下國君開口了:“寡人,暫時還不相信你口中所謂的國戰會出現;即使出現,霸下之國也會是在保全自身的情況下,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所以您的選擇就是,自保咯?”
“寡人是一國之君!是數百萬子民的王!”霸下國君的聲音,在此刻帶上了一次慍怒。
感覺到了王的憤怒,整個大殿中的衛士都開始了肌肉的緊繃與戰前準備。幾聲鐵器摩擦的聲音傳入九半的耳朵,這讓他更加焦心。
只不過面對著似乎是正在生氣的霸下之主和自己即將面臨的某種並不安全的處境,吳涼子依舊是面容平靜,甚至說是,嚴寒。
“自保沒錯,但難道說這就是您違反與囚牛之國的盟約,勾結嘲風準備發起大戰的理由麼?”吳涼子不但面容嚴寒,聲音也如同千尺冰窟,可怕至極。
這一刻,霸下之主似乎是慌了,他連忙說道:“你在胡說些......”只不過還沒等他說完,吳涼子低垂著的眼眸驟然抬起,一瞬間便對上了霸下之主那略顯慌張的眼神。兩束銀光直接便從吳涼子的眼中傳入了霸下之主的雙眼之中,下一秒那位霸下之國的主人便活生生地倒了下去。
好像是,死了。
幾秒鐘的沉默,在九半的感覺上就好像過了幾百年那麼漫長。某一刻,他感覺自己應該是可以行動可以說話了,但下一秒一聲怒吼便出現在了他的耳畔:“刺客!抓刺客!!!”
再下一秒,就是無數重灌衛士向他湧來。離他近的九尺男兒至少有七位,這就意味著至少有七杆黑鐵長矛同時向他刺來,而且幾乎是封鎖住了所有的死角。
剛剛緩過勁來的他要如何同時應對七杆長矛?可就在這個必死之局馬上到來的時候,突然之間一股巨力將他拉扯出了整個包圍圈,直挺挺地將他扔出了整個大殿。
當九半摔到廣場上的時候,吳涼子似乎已經在那裡等他好久了。
“怎麼樣了,還能跑麼?”
大批黑甲衛士湧來。
“能是能,但你先給我一個解釋!”
黑甲衛士軍團越來越近。
“解釋個屁,跑!”
話剛說完,吳涼子便很沒良心地自己率先朝著皇城宮門的方向跑去,但很快地她就被逼了回來。
皇城衛士,實在是太多了。
黑矛一根又一根地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似乎是迴圈往復永不停息的。而這些黑矛不但是毫無規律,似乎還是不知疲倦的。儘管在吳涼子的術法幫助之下九半拔出了長劍勉強招架過來,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九半自己的氣力也漸漸招架不來了。
“吳涼子,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再次劈開一杆黑矛,這句話,九半幾乎是用的吼出聲來。
“彆著急,先活下來再說吧。”吳涼子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不過似乎已經是有些喘息了。
體力一分一秒地流失,似乎就是在九半體力徹底耗盡的前幾秒,一聲鹿鳴打破了正片空間的混亂。
這一刻,九半與吳涼子已經不知道在整片戰場的中心廝殺了多久。甚至在九半的心裡他已經明確了一個目的:我似乎是逃不出去了,那就多殺一個算一個吧。
但是黑甲衛士們的配合太過嚴謹了,混亂只不過是表象而已。在嚴謹的配合之下一輪又一輪的車輪戰不斷地消耗著他的體力,到最後九半也不過是輕傷了幾個人而已。
而鹿蜀的出現拯救了他們。在己方體力嚴重不支,幾乎就要死亡的危險境地下,鹿蜀闖入戰場,救走二人,逃離戰場。這三步幾乎是一氣呵成渾圓無差,就好像早就計劃好了一樣。
又或者唯一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是,在鹿蜀闖入戰場中間的時候,似乎所有人的動作都停頓了三秒。
而這三秒,好像是專門湧來給九半與吳涼子脫逃的。
幾乎是掛在了鹿蜀的背上,大氣都喘不勻的九半氣喘吁吁地開了口:“吳.....吳涼子,你到底......”
“我殺了霸下國君,怎麼了?”吳涼子的聲音冷得像一個儈子手。
“你殺了他,我怎麼辦?我怎麼找霸下借兵?我怎麼讓負屓復國?”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冒著囚牛覆滅的風險,幫你找霸下借兵麼?”
“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難道我要冒著我囚牛之國被霸下與嘲風聯合吞併的風險,去幫你負屓之國復國麼?”
吳涼子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句話,並沒有看九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