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經衛西乘確認官府軍一經抵達山腳,九半瞬間精神變得非常緊張。自己前腳逃出山寨後腳就有官府軍前來圍剿,這真的是巧合麼?
這種情況下,私自放走自己的阿鸞姑娘會遭到怎樣的對待呢?
但是猶豫再三躊躇許久,九半還是放棄了跑回山寨報信的想法。畢竟就算那是一山寨的“義匪”,但他自己可不想再次被捉回去當人質了。
看到九半的神情有些不對勁,衛西乘也有點犯迷糊:“九半兄弟你這是怎麼了?這不是已經逃出來了麼?”
“沒事沒事......衛兄,咱們走吧。”九半沒有多說什麼,畢竟自己這幾天經歷的事,就算是說出來也是沒有人相信的吧?
跟隨衛西乘回到訟城之中的九半,心中有塊石頭卻是一直都沒能放下來。衛西乘本欲帶他回家安頓,畢竟鹿蜀已經被他安頓在自家院子中了,但九半卻執意要去喝酒。
“哈哈哈九半兄弟果然是好酒之人,這剛逃出山寨肚子中的酒蟲就壓不住了?”衛西乘沒多想,只是打趣道。
九半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是是,是該喝頓酒壓壓驚了。走,哥請你!”
將九半拉至燕雀樓,要了兩壇黃酒四碟小菜,二人便喝了起來。
燕雀樓位於訟城城東,是整座訟城之內最大的酒館,沒有之一。三教九流在這裡匯聚,儘管這裡永遠嘈雜永遠人聲鼎沸,但卻是整座宋城內訊息最為靈通的地方。
儘管身處酒館,九半卻好像無心喝酒一般。或者說,他意不在酒,故而醉得特別厲害。衛西乘尚且沒什麼感覺的時候,他九半便已經微醺了。
朦朦朧朧中,燕雀樓突然就炸了鍋,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九半豎起耳朵努力聽了好久,都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
“衛大哥,訟城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燕雀樓都好像炸了一樣?”
“啊?你還沒聽明白?”衛西乘好像盯著傻子一樣看著九半:“就是把你捉去的那個山寨,被官府連鍋端了啊!他們俘虜了很多悍匪,那幫人簡直是罪有應得。”衛西乘的聲音有些興奮,他嚥了口唾沫接著說道:“攻寨的時候打得血肉橫飛啊你知道麼?那幫匪徒反抗得特別激烈,死了一小半的人,就連他們二當家的都當場斃命了!還有啊......”
“什麼?二當家的死了?!”九半差點就吼了出來,不過儘管是控制了聲音,也沒有小到哪裡去二當家死了,可為什麼他第一反應想到的卻是那個身子骨病弱卻又能理解自己的阿鸞呢?
再一想到是自己逃出山寨之後官府軍便攻了進去,就好像是自己出賣了那個山寨一樣。
也不知道是誰罪有應得。
而後,沒等衛西乘反應過來,九半便直接衝了出去,一頭扎到人流之中消失不見。
這讓衛西乘看得一臉蒙逼,不知所措。
幾分鐘之後,九半又折返了回來,再次站到衛西乘的面前,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衛兄,訟城衙門該怎麼走?”
“九半兄弟你別激動.....”
“無妨,衛兄,我自有辦法。”
“這不是你有沒有辦法的問題,在訟城......”
“訟城怎麼了,訟城不是最講律法制度麼?今日我九半就非要為那城外山寨眾人說上幾句話!”
九半這句話說得甚是大聲,而此時他已經在訟城衙門門口站定,這一句話說出,周圍頓時鴉雀無聲,無論是行人還是官差,皆為之側目。
“在訟城,為罪人求情者將被視為同罪啊......”衛西乘終於將自己一直沒說出的那句話說了出口,只是聲音,越發微小罷了。
整個場面似乎都尷尬了幾秒,而後只聽“轟隆”一聲,衙門正門大開,兩隊衙役執杖而出,而後從中走出一箇中年判官。只見那判官面龐黝黑,眉心還有一星星形狀的印記,煞是讓人印象深刻。
判官踱步,走到衙門的大門口而後慢悠悠地對著九半說道:“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為誰人求情啊?”
九半似乎是沒聽見先前衛西乘的警告一般,上前兩步,說道:“在下九半,北方人士。聽聞今日有城外悍匪近百人被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