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什麼身份從哪裡來?為什麼這個時候會聚集在皇宮周圍!”包圍完成之後,那群士兵之中有一人排眾而出厲聲喝道,大概就是一個小統領了。
衛西乘沒想逃,在嘲風國都之內你想逃也逃不到哪裡去,估計尚未出城就會被大批次的部隊牢牢控制住。要知道修行者的修為再強,終究是一個人,而在國家機器面前任何個人能力基本上都是不值一提的。所以此時的衛西乘只是默默地擺好了戰鬥姿態,想著如果實在說不通了,也就只能試著殺出一條血路了。只不過如果他們選擇逃跑的話,倒是苦了尚在皇宮之內的九半了。
不過接下來的一切讓一旁八羽的瑟瑟發抖以及衛西乘腦海中的那些計劃都變成了多餘。剛剛站在衛西乘身後的少年待到八羽所畫出的“鹿蜀”消散之後一步踏出,出現在了那個小統領的面前。踏出那一步之後的少年忽然之間氣勢急劇上升,就好像是一瞬間長大了許多歲又飽經了數年風霜一般,讓衛西乘感受到一陣脊背發涼。
那小統領猛然單膝跪地跪了下去,他將頭深深地埋下低聲說道:“參見儲君殿下。”
“參見儲君殿下。”見到統領已經跪了下去,周圍那一圈士兵齊齊地跪倒在地同時說道。
看到這個情景的衛西乘與八羽都很是驚訝,但那少年卻僅僅輕輕地擺了擺手,說:“沒事,都起來吧。”
“謝儲君!”又彷彿是一聲程式化的回稟,周圍數人齊聲說道。這些士兵一齊站起身來,但無一不略帶膽怯地微微弓著自己的背。那小統領上前一步說道:“儲君殿下此刻可是要啟程回宮?”
“沒錯,現在就走。哦對了我身後這二位哥哥姐姐是我的客人,要與我一同回去。”
“是。”少年儲君說完,便抬腿向前走去。而圍著他們的那群士兵則自動地讓出了一條道路供其向前行去。似乎是不自覺地,聽了少年的話語之後衛西乘與八羽都自動跟了上去,儘管二人的年齡都比少年要大很多,但此刻他們卻都像是他的跟班一樣。
跟在少年身後走了一程眼看就要走到皇宮正門處了,八羽有些試探性地開口問道:“儲君?嘲風之國的儲君?”
“恩沒錯,是我。”
“那你叫什麼?”跨過了環繞著護城河的橋,這一行人愈發地接近嘲風之國的皇宮了。皇宮正門處的城牆比其他地方還要高出一截,但卻並沒有更加雄渾偉岸。少年儲君的身影在這皇宮城牆的襯托下,愈發嬌小了。
“師甲。”名為師甲的少年儲君沒有回頭,但開口說道:“你應該會記住這個名字的,姐姐,我的名字叫師甲,是嘲風之國的儲君。”
嘲風皇宮之中,不知道地點的房間之內,九半依舊坐在那張床上而朱厭坐在不遠處的床邊望著窗外愣神。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這一刻房間內的時間彷彿凝滯停止了一般,靜的嚇人。
過了一會兒朱厭轉過了腦袋,他好像是有些做賊心虛一般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而後說道:“九半,你真的不打算接受我的提議了麼?”
“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九半一句話就把他懟了回去,“我現在好奇的只有你是打算把我放出去呢,還是等著讓我自己殺出去?”
聽到這話朱厭笑了:“殺出去?你忘了是誰把你抓進來的,或者說你忘了你曾經是誰的手下敗將麼?”
“今非昔比。你怎麼知道我就會和那時候一樣?”
“哦是麼?”朱厭臉上的笑容已然不減,他彷彿看白痴一樣看著九半,但此刻九半卻是有些要暴跳如雷了。“好就算你打敗我甚至殺了我能夠逃出這裡,你確定自己就能在嘲風皇宮之中逃出生天?據我所知嘲風國君那一族的底蘊,可不是區區一個聖境高手就能撼動的。”
聽到朱厭的話,儘管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但九半的內心還是狠狠地打了個寒顫。果然和他預想中的情況沒有差多少,一個國家的底蘊絕不僅是一個聖者就能夠說明白的,這嘲風皇宮之中到底隱藏著幾個聖境的老怪物恐怕就連朱厭都說不準。但除了這一點,還有另一件事情讓九半不得不防備:朱厭的境界雖然看不出來,但想必他對術法的修行已然是臻至化境,所以他才這麼有信心能夠再一次擒住自己。
現在逃也不是打也不是求和更是沒有可能,死盯著朱厭那一雙微笑的眼睛,九半實在是無可奈何,甚至說非常尷尬。
“九半先生,這件事真的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商量的餘地了麼?”
彷彿萬千銀針墜胸口,又好像九天銀河落黃泉,此時此地九半竟然忽然聽到了一個曾經他最想要聽到的聲音,更是他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那是個女人的聲音,溫柔而軟糯彷彿是江南水鄉的熟糯米一般,但卻又是最不應該最不可能在這裡出現的聲音。隨著聲音的響起,腳步聲接踵而來,一個女人踏著款款的步子走進了房間,她繞過屏風走到了九半的面前,並沒有驚豔了時光,卻實打實地將一個鮮活躍動著的心臟刺得鮮血淋漓。
那是多麼熟悉的一張臉啊,多少個夜裡朝思暮想卻又不得不去不想的臉,本應該依然是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的那張美麗動人的臉此刻竟然再度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是神蹟麼?是仙佛下凡讓你重新輪迴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麼?九半是不知道的。
多少個提心吊膽的日夜此刻都已然沒有了意義,思來想去真的歡喜你當年的出現,容我可以喜歡好多年。可你就那麼去了,卻又如此輕易地再度出現,將我的魂靈玩弄於股掌之中。
所以啊喬禾,真的是你麼?
九半內心翻江倒海低劣天崩,臉上亦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