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的夜,狂蛇亂閃,雷霆肆虐,彷彿天都要塌了下來。在這個偏僻的小山谷裡,卻是一派安然,除了瘦幹老頭躍躍欲試想要海扁某人之外,其他五人,都是沉靜得很。
其實不論是沙迦還是幾個老頭,此時心裡沒有一個平靜的,和外面的環境差相彷彿,但是,心神震盪是一回事,走到了他們的這個位置,不論在多大的事情面前,意志安守又是另一回事。
就是瘦幹老頭,也只是性情“直爽”而已,誰要是以為他現在是什麼沉不住氣,那就大錯特錯了。至少沙迦不會那麼以為。
所以沙迦識相地收起傘,向著瘦幹老頭及其他幾個老頭深深一躬,然後對瘦幹老者道:“您老還是這麼精力十足,每當想起在您門下的日子,沙迦現在都覺得全身骨頭還在痛,可是也好懷念當年您的教導。學生無禮了,這一晚,就和大人過上幾招,但是大人您只許使出一成的力道。”
此話剛落,沙迦一手握拳,全身早已蓄勢完畢,如同一隻叢林暴熊一般,衝撞向瘦幹老者。
“好你個小子,我喜歡!”瘦幹老者豪情頓發地大喝道,“一成就一成,我看你這個小子到底長進了多少!”這話說完,瘦幹老者也不耍什麼花招,用著和沙迦一樣的姿勢,單手握拳,橫身衝上,剎那間,速度極快的兩人對撞在了一起。
兩隻拳頭直白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喀喀聲。
下一刻,沙迦收拳暴退,瘦幹老頭也是一樣。沙迦是吡牙咧嘴,瘦幹老頭則是暴跳而起,嘴裡大喝道:“混蛋小子,你耍詐!三成,不許躲,給我趴下!”
沙迦心裡苦笑,老爺子還是這麼霸道。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差點忘了。不過已經先捅了一刀出去,再生受一刀,那也是無論如何都跑不了的。
於是沙迦閉著眼。兩隻拳頭並握,像是敢死隊一般地衝了上去。
下一刻,這倒黴的孩子像是破沙袋一般地重重砸在了身後十數米之外的大樹上,將足有兩三人合抱的大樹攔腰折斷。
樹斷了,沙迦的骨頭倒是沒斷。不過也絕不好受。
如果說剛才的吡牙咧嘴只是小疼的話,算是小意思,那現在全身骨頭都在抗議的疼已經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了。
瘦幹老頭這時也不怎麼好受,抱著剛才的那隻拳頭直跳。
“唉呀,你們這師生見面,果然是情意深厚,讓我們幾個老頭子都看得眼饞得緊。沙迦小子,怎麼樣,我們也來碰一下?”灰袍武者兩手挽著衣袖,摩拳擦掌的。不懷好意地說道。
“大人如果想將我放倒在這裡,那就請動手吧。”沙迦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躺在地上閉著眼說道,一動不動。
“嘖,你小子好沒勁,不好玩!”灰袍武者失望地搖搖頭,接著轉向正在猴跳的瘦幹老頭道:“老夥計,你幹嘛呢,是太長時間沒動骨頭生鏽了,還是你已經不行了?”
“我草,你個蠢貨居然敢這麼說我。今天我不揍得你四條腿走路那老子我以後四條腿走路!”瘦幹老者暴跳如雷,張牙舞爪地撲向灰袍武者。
灰袍武者接都不接,轉身就跑,嗤溜一下閃進了茫茫的黑夜與山谷叢林之中。瘦幹老頭緊緊追上。
“嘿嘿,這等好事怎麼能漏了我,你們老小三個先聊著,我也過去活動活動。”那叫巴德的老頭甩下這話,也跟著不見了。
“小子,你還能動彈吧?”矮胖法師正接收了沙迦的雨傘。坐在一塊大石上神情愜意地把那傘一開、一合,一開、一合……直到那隻可憐的傘被他活生生地抖得散架了之後,才依依不捨地將其放下,轉頭開口對沙迦說道。
“還行,老大人的拳頭還是那麼重!”沙迦又一次吡牙咧嘴,歪歪扭扭地好不容易把身體從地上給拔起來,就近靠坐在身後的大樹上。
靠在樹上時,他又緊緊地皺了一下眉。
“沙迦,有什麼話要隔開他們的,你現在可以說了。”灰袍法師開口淡淡說道。
“還請兩位大人和我一起設下元素封禁。”沙迦說道。
“你小子瘋了?我們三個在一起,還要那什麼見亡靈的玩意兒?”矮胖法師怪訝地大叫道,但是說歸說,他依然緊接著在沙迦之後,設下了一重元素封禁。
片刻後,一個新晉中法,一個老牌中法,一個老牌高法,三位法師設下的三重元素封禁,交相纏結,周圍數里方圓內,元素立凝。
封禁之內,剛才還是電閃雷鳴,暴雨如注,現下,一切外在的動靜聲息皆無,就連三人的細微呼吸,都是清晰可聞。
此時,就是有一位大法師在側,也別想輕易地窺見封禁內的情況分毫,除非把他們三個先全都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