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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製陶記

立身若高一步,則境況往往大為不同。

就如大雨滂沱,行人狼狽失色,而若有一把傘,則儘可從容自在,漫步雨中,又或身在涼亭中,則儘可袖手背手,眺目遠看,看水氣氤氳,看水天一色,看江山如畫圖。

又如月入三千,則吃穿用度,每一項都須反覆思量,好好打算,諸如包子貴,饅頭便宜,又或者大米貴,麵粉便宜。

而如果月入三萬三十萬,則儘可把這些全數拋開,統統不管,管它哪個貴哪個便宜,喜歡包子便吃包子,喜歡饅頭便吃饅頭,豬肉牛肉,管它是十塊一斤還是一百塊一斤,喜歡的就扔到筐裡,統統拿下。走進飯館飯店,選單入手,也完全不須管價錢貴賤,喜歡的,就點上,能吃三盤,偏偏點它三十盤,就一句話——我喜歡!

若檔次再高些,喜歡吃豬肉,就自己辦個養豬場,喜歡喝牛奶,就自己辦個養牛場,喜歡吃米飯,就自己承包個八百畝良田,種植低產優質香米稻,還順便可以于田中養些稻花魚。怕外面賣的食用油不乾淨、轉基因,就自己種片花生,自榨花生油……

這就是“立身若高一步”。

立身高,則拮据轉為優裕,狼狽轉為從容,迷茫轉為清醒,痛苦轉為自在。

這立身高,可以是出身背景帶來的,可以是相貌才能帶來的,可以是長久經營帶來的,也可以是天降幸運帶來的,總之,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就如來到這個世界的方天,面對這個世界當前的上不得檯面的粗土陶罐,只須輕輕伸手,稍一撥弄,就可將其轉化為高貴華美、絢爛多彩的珍品。

製作陶器,簡單來說不過就是三個步驟。一是取土,二是制樣,三是灼燒,比造紙還要簡單。但它同樣也和造紙一樣。每一步之中都有著相當的講究。

1、取土

取什麼土?粗土還是細土?泥土還是河土?黑土還是紅土?我不用土,用沙子行不行?我不用沙子,用石頭磨成細粉行不行?甚至我連石頭都不用,用河邊的貝殼磨成細粉行不行?

2、制樣

怎麼制樣?把用水和好的土,單純地用手製樣?我要造一個碗。就用木頭刻製成一個能造碗的模具,把泥土放進這個模具中直接壓制成樣品?又或者,還有什麼其它的更好的方法?

3、灼燒

如何燒?像做飯一樣點一堆柴火,然後直接把做好的樣品放到這柴火上燒?還有,用什麼柴火燒?不同的柴火之間有沒有區別,比如說,麥杆和松樹段,哪個好?

這樣的分析拆解,看起來很簡單,放在前世。哪怕是對於小學生來說,都不算困難。但其實,它裡面滲透著一種思維,一種許多老工人操作了一輩子,也未必能想到的思維。

而對於小型的作坊式的手工來說,通常而言,更不會有太多的講究,其造成的事實就是——很多作坊,哪怕傳承了一百年、一千年,其技術水平。也很可能和初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換言之,千百年中,都一直是原地踏步。或者踏步的幅度,極小極小。

因為沒有想法,所以沒有行動,也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專門的類似於“研究所”一樣的東西。再所以,任何小型的作坊式的生產、製作。都有著極大的侷限,傳承容易,開新困難。

還是回到陶瓷製作吧。

不需要去實地參觀製陶作坊,只需根據楓林大院裡那些盛酒的罈子,從其混雜沙石、厚薄有異、樣式不統一等種種情況,方天就可以簡單且直接地判斷,這個世界當前的製陶技術,還處在極原始極原始的階段。

用一個字來說,差!

用兩個字來說,很渣!

用三個字來說,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