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紙筆被攝來。
話說,這些紙筆自然是方天贈送的,大法師們清一色的套裝。
紙筆攝來之後,加洛多斯又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慎重落筆,不過落筆的時候緩慢,筆落之後,卻是疾如暴風驟雨,只短短數息間,一幅圖畫就已告就。
畫完,這位大法師閣下就是仔細打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後就是喃喃道:“不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再次落筆,新畫又成。
在更加認真地打量了一番之後,這位大法師閣下仍然搖著頭,“還是不對!”
而在第三幅之後,那話已經變成了:“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在就要繼續著第四幅的時候,加洛多斯呆立了一會,卻突然中止了,然後放下紙筆,伸出兩隻蒼勁的大手緊緊抓住方天的小手,急切且熱切地對方天道:“小友,教我!”
相識以來,方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老人有著這樣的神態。
不過,大法師閣下,麻煩你把我的手放下先?
似乎也是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下一刻,加洛多斯搖頭失笑,放開了方天,端正了身體,道:“小友,你一定奇怪我為何如此熱切,蓋因在那個禁地,我也曾經看過一幅殘破的畫面,而那畫面,給我的感覺,就和小友你現在給我看的這個差相彷彿。”
加洛多斯一說,方天就懂了。
以前,初次會面的時候,這位老者是把畢生的經歷都告訴過他的,而其中有一段,正是大法師閣下憑藉上古流傳的殘破魔法陣,輾轉進入了一處瀕臨破滅的元素禁制之地。
就在那個禁地,這位大法師閣下得到了聖域的傳承。
現在看來,那個禁地,似乎大不簡單?
不簡單的還在後面。加洛多斯隨後道:“當年,在那個禁地,我一共得到了三件東西,一是聖域傳承。二是一幅殘破的畫面,而最後能夠被我帶出來的,則只有這個東西。”
說著,加洛多斯從魔法袍的大口袋中隨手掏出個一看就很古舊的東西。
“這應該是個好東西,因為那個禁地中只有這個東西能夠承受禁地破滅的元素摧毀。而被存留下來。”
加洛多斯隨手拋弄著手中的小東西,然後卻是自嘲地搖著頭道:“可惜,它在我手中全無用處。幾十年來,我多方研究,結果甚至連它是用來幹什麼的都不知道。”
方天同時打量著加洛多斯手中的東西。
嗯,那個,該說這是一個爛樹根,還是一個彎彎曲曲的舊樹枝呢?總之它的形狀是不規則的,也不太好用言語來形容。
“小友,你能看見的。一定比我多。這個東西,在我手中反正也是無用,不如就送給你把玩吧。”加洛多斯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隨手一拋,就像拋個隨處可見的土疙瘩一般地,把它拋給了方天。
這個舉動真是大出方天的意外。
方天接住,沒有低頭去看,而是對加洛多斯說道:“四老,這怎麼可以,你都說了。它應該是個好東西!”
“可是我也說了,它在我手中全無用處!”加洛多斯用頗為風趣的語氣說道。
這一刻,這位老者就如卸去了一樁心事,大為輕鬆地繼續道:“這破東西。浪費了我好多時間,偏又有點放不下,就連帶在身上都是累贅。好了,現在總算把它交出去了,錯非是小友,別人我也捨不得。”
方天有點哭笑不得。道:“那四老你把它交給我是什麼個意思,你是嫉妒我修行得太快了,想用它來浪費我的時間?你這用心太過陰險了!”
說到“我的”時,方天略略加重了點語氣,這是有感於加洛多斯自己的浪費時間而言的。
聽了方天這話,加洛多斯哈哈大笑,“小友,你說對了,我就是嫉妒你的修行。不止是我嫉妒,我們這群老傢伙,誰不嫉妒?估計就是我的那位老友及帝都的那位大人,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