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想收的是昨日的那位少年?”阿中,哦不,金多來並未為自己辯解,更未諂和著,而是這般說道。
雖然被“誹謗”著,但他此時臉上只有一種表情,那就是滿足。
無論如何,這一聲“老師”,他已經是叫得理所當然了,而那位少年,嘿!
“是啊,為師人老了,就倍喜歡少年,不像你們這些傢伙,要多無趣有多無趣。”方天嘴裡說著胡話,又搖了搖頭,道:“喏,別人家的弟子過來了。”
後方,一個少年大步向這邊跑來。
“大叔,呼!”少年大步疾奔而來,看得出,他喜歡這種單純的奔跑,跑到近前,也不顧多喘幾口氣,便對方天道:“大叔,你真的是大魔法師嗎?”
看少年並無畏怯等種種情緒,方天就在心裡點了點頭。
這點頭是給昨晚的那兩位魔法師的,算他們懂事,沒給少年“普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的話,就會令他很無趣了。
“對啊,大叔很厲害的。怎麼樣?你要不要叛門而出,來做大叔的弟子?”方天笑著道。
“大叔,你開玩笑啦!”少年掻掻頭,“我是很喜歡大叔,可是老師也對我很好的。嘿嘿,還有,大叔,我要是真的叛門而出,你還敢收我做弟子?”
“你說得對,那我還真不敢。”方天點著頭,“所以啊,我只能羨慕你的老師了,這年頭,收一個好弟子也不容易啊。”
金多來和昨晚的四位武者一般,同樣躺槍,無語望天中……
接下來幾人的行止,自是以方天為主,而方天的目標,便是逛。
這些能來參加集會的商販,拿出來的東西,固然有的是尋常貨色,不過這等東西說實話在這種集會上並不吃香,或者更進一步說,不止是不吃香,更倍受冷落,幾乎無人多看一眼,更別說照顧生意了。
所以那等小攤多是冷清得很,也擺不了多久,與其說他們是來參加集會,更不如說是湊熱鬧,或者說打醬油。——那多是新人才乾的事,很少有人連續兩三屆都擺那些東西。
不過問題是,新人如韭菜,一屆的五年之期,每屆都會生出好多茬來的。
當然,這都是小問題了,達達木湖方圓甚廣,而且其四邊都是草原,能容納的攤位,簡直可以用無限來形容。哪些攤位有逛的價值,哪些攤位沒有,往來販貨的行商眼睛都毒得很。
至於方天麼,則是隨意遊覽。
有時,完全沒有一點特色的攤位,他也會上前看一看,不過這種時候,他多半會與攤家交談一二。而以他現在身邊的這個“儀仗隊”,被問話的人自然是受寵若驚,但有所問,那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金多來才剛從六級晉升七級,挾晉升後的餘威(其實就是剛上一個臺階,身心轉化尤其是精神力的提升還在進行中),乍看起來,在許多低階魔法師及武者眼中,可能比什麼九級魔法師還要有氣勢。
話說回頭,就連有個準法老師的少年,之前剛過來的時候,也是盯著金多來看了好久,眼中的羨慕溢於言表。
差不多所有的魔法學徒,只要是稍有點見識的,就都知道,六級和七級完全就是兩種存在。六級的可能一直停滯,升不上去,而破了七級,在九級之前則幾乎已經沒有阻礙,就看時間夠不夠而已。
而且,在低下層生態鏈條上,七級的魔法師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物了。
如果方天當初沒有開講西遊記鬧出軒然大波,後面也沒有一系列的機緣巧合晉入法師晉入大法什麼的,就在魔法學徒階段,甚至也不必到九級,就是七級,一輩子只是七級,估計他也會很滿足了。
當然,這是以那等層次下的心境來說。
若果那樣的話,估計他會在“日常生活”這條線上走得越來越遠,把自己的小日子修飾得妥妥當當的,把前世的許多小發明啊小創造啊什麼的都帶過來,然後把楓林傭兵團發展為一個對於土著來說很有點奇葩的楓林商團。
不過那個度就很不好把握了。
也許一生順風順水,也許在某一年的某個時候忽然地就因為商會事開罪了某八九級魔法師,然後或破財免災,心氣抑鬱,或直接被掛掉,也或許,託庇於某些中小家族,成為其外延勢力中的一員。
那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這些路線,往往都是視外面的機遇而定,和自身的才志關係不大。
換個角度,也可以這樣說,把十個一百個當初的方天投放到此間,分散在大陸各地,他們日後的成就與人生路線,多半是什麼樣的都有的,就算個個都身懷九級傳承,也不排除其中有的一生都突破不了六級。
是以,現在的方天,對於身邊所遇,若無特殊情況,多半都將其當作某種形式的“另一個自己”來看待,能順手指點一下的,那他多半就會順手指點一下。
之前在沙漠中遇到的南風大木兩人是如此,現在的金多來同樣是如此。
而以他們本身的條件,說實話,放在一年之前,方天多半是看不上眼的。昨晚把金多來收為學生就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