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知道沙迦的老師是什麼樣的一種身份,那麼,對於窺見這個世界的上層結構,極其有用。更有用的是,可以藉此驗證他剛才的那個猜想,到底是否屬實。
當然,僅僅透過一兩個人的情況,未必就能完全確定事實走向。不過,總是個開端就是了。
然而,這件事卻不是那麼好弄清楚的。
方天不會去問小loli,那會有一種欺人的嫌疑。而和沙迦麼……
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也只能算是前世中經常見到的所謂“忘年交”的萌芽吧。表面看去,關係不錯。但二者之間,實際上存在相當大的鴻溝。
這種鴻溝,不是二人中的任何一個人想要保持的,但是,它卻是以事實為依據而存在的。
事實是,兩人裹脅著不一樣的傳承,然後,兩人擁有著差異巨大的能力。
就如沙迦絕不會問方天傳承情況一樣,方天也絕不會問沙迦他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壓下心頭的這種衝動,方天開始考慮各種“心境”。
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上,有許多大人物的言語、行為,被以文字的方式儲存了下來。他們的事業情況以及是非功過自非方天需要考慮的,甚至於,方天考慮的,還未必與他們本人有關。
就好像宋朝有個人還說過一句更牛B哄哄的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對方天來說,這個人,做過什麼,想過什麼,有什麼樣的功業,是什麼樣的人,都不重要。他只要這一句話而已!更進一步地說。他需要從這句話中提取出一種氣魄,一種精神。
至於這個人本身,是否做到了上述的那四個“為”,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部源遠流長的中國歷史。有壯士也有美人,有霸者也有隱者,有王道也有詭道。
《三十六計》的路子,就和《老子》的路子大相迥然,“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路子,也絕對和“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的路子,截然不同。
而方天需要做的,就是從這些種種不同的“心境”中,找尋出一些來,與他目前的層次相捆綁。比如說,四級的魔法學徒,適宜什麼樣的心境?六級的,又適宜什麼樣的心境?九級的呢?
簡言之。他需要適時地根據自己的情況,找到那“合腳的鞋子”。
不論是“江山如此多嬌”,還是“我花開後百花殺”,甚至是《紅樓夢》裡的“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都是好的。但是與他目前的情況,卻不契合。
四十寸的腳穿三十九寸或者四十一寸的鞋子還能勉強湊合,穿四寸或者四百寸的鞋子——那就是大笑話了。當然,不付諸行動的話是大笑話,真的付諸了行動。那就不是大笑話,而是大杯具了。
而當心境與人配套之後,如果要一直往上進階的話,是否還需要世俗力量的配合呢?
畢竟。心境是依存現實情況而存在,不能憑空得來。就如說出“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那位,要是想讓他來個“江山如此多嬌”,可能嗎?
儘管,這二句說的還都和一個“山”有關。
這麼一想。方天頓時覺得,情況無比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