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遇上方天之前的幾十年裡,沙迦所有的震驚什麼的,都沒有現在的一天裡發生的多。
這不,看了老師的回信,沙迦兄又一次震驚了。
類似於方天前世的那時候,晚上吃過飯家人在一起閒聊時,大人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孩子,不瞞你說,其實我們是火星人的後代呀。”
沙迦震驚得那叫一個烏漆抹黑、無法無天、五體投地、霧裡看花……
如今大陸,魔武凋敝,高階零落?
上古有大變?
——現在要是魔武凋敝的話,那不凋敝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聖域遍地走,法師像小丑嗎?沙迦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想象所謂“魔武盛世”會是個什麼樣子。
據聞上古有大能者,可以借日焚城,借月傾山?
——那是什麼玩意,神?
這封信裡,從頭到尾,透露的資訊太多,幾乎老師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沙迦感到震撼。於是他就在接連不斷的震撼中,將這封信緩慢而慎重地從頭看到了底。
而在看完之後,沙迦那心底的震撼不但沒有消減,反而升到了一個更高的高度。
不是我不明白,是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
沙迦兄當然不會想到這句話,但是此時他心裡的感慨,卻和這句話所表達的幾乎一模一樣。——小友說的那什麼“坐井觀天”,說的簡直太TM的正確啦!
震驚了半晌,如前一般,將信處理之後,沙迦來到了井中。他先是看了會方天在井壁所寫的那“蒼黃如衣,天地如袖。能收天地在心,方能放身於天地。如此,則縱然囿一井之內,也可以得大大世界。”嚴重地發了會呆,然後又抬起頭來。透過井口,看向天空。
老師信裡的那句話,如同刻在他的腦海裡,又在他的眼前閃耀:
“只是。讓為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小友之師,為何將武者之無上傳承,授於小友?”
“再觀小友之藥劑一事,為師心中有一甚可震驚之猜測——莫非聖域之上。魔武不分?”
沙迦想起了方天今天剛講的故事,那個楊小鞋的故事。在那裡面,楊小鞋可不就是魔武不分,兩者同修的?
剛聽方天講時,沙迦那個時候只是感到奇異,微帶震驚,但是現在,在老師這樣的一種猜測面前,與方天剛講的這個故事一對比……
除了魔武同修,還能有什麼別的解釋嗎?
沙迦一時間。心中很亂很亂,只覺以往的很多認識,都受到了顛覆。
至於老師信裡說的如果得機,順便點撥小友幾句什麼的,沙迦輕輕地放過了。——老師畢竟是沒與小友相處過,縱然肯定了小友的不凡,但終究還是有點把小友當作十三歲的少年甚至是孩子看了。
這小子,還用得著他點撥麼?
媽媽的,這臭小子除了那臉蛋,其它哪一點像十三歲的樣子?說他是三十歲還差不多。
不。三十歲都遠遠打不住!
沙迦此時很想到對面的井中,把那個該揍的小子拎出來,帶著他吹吹風,不把他吹到他說的那什麼小兒麻痺的。簡直就難以讓人心平氣和。
不過,聽著那邊細微而綿長的呼吸,沙迦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子,算你走運!
早上,天剛放亮不久,方天剛從冥想中退出。還沒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聽到後院風吹衣服的聲音。——在魔法感應狀態下,他的耳朵實在是太靈敏了。
方天甚至聽出後院是哪三個人。
——弗蘭克,巴圖,還有一個萬年不動的安德森。
巴圖這野獸看起來像是暴熊一樣,倒是沒想到他也會對梅花樁情有獨鍾。看著他那一座大鐘一樣的身體在樁間遊移,方天都不禁替他腳下的木樁哀嘆。
方天站起身來,前踢踢後踢踢,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然後踩著井壁下中段來了一輪身體平行於地面的繞圈行走絕技,走完之後,又在井裡翻了幾個空心跟頭,頓覺全身的氣血已經被完全調動了起來,然後雙臂一振,一、二、三,腳尖在井壁上三個點跳,就已經出了井。
上面的滑冰場、練武場中空無一人,小伯格等小傢伙們還沒起來,小loli每天起來的也不算早——這丫頭,也有點小賴床的習慣。
完成了洗涮,方天穿過房間,來到後院後面的梅花樁那裡。
安德森的進展堪稱奇蹟,在木樁上游走,隨著速度的不同,他甚至都能自如地切換風格了,有時大氣豪邁如李沉舟,有時輕靈鬼魅如柳隨風,正應了方天前世古書裡的一句話,“安能辨我是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