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回到家的時候，時間也不算早了。

偌大的客廳乾淨整潔到讓人覺得冰冷，沙發上坐著的女人正在看著報紙，在聽到他回來的動靜之後，轉過了頭，輕聲問：“吃了沒，沒有的話讓阿姨給你弄。”

程律垂著頭，一邊抬腿上二樓，一邊開口回應，只是側臉和在學校相比，幾乎是冷漠到了極點，“不用，我吃過了。”

舒婉靜了靜，姣好的面容上滿是擔心。

在男生背影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時，她急忙開口：“小律，如果很喜歡音樂的話，那就去做吧，媽媽不逼你了。轉到高一後，離高考還有很久，你可以慢慢調整過來。”

程律頓了頓，長長的眼睫下，眸色清淡：“不了。混吃等死其實也挺好的。”

扔下一句，他回了臥室，客廳又恢復了寂靜。

舒婉低下了頭，深深的嘆了口氣。

許久之後，她揉著眉心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開口道：“張醫生，週末你有時間嗎？我想讓你再給程律做下心理疏導……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可他現在還是這樣……高考那麼重要，他要是一直如此，以後可怎麼辦？”

“要不我還是送他出國吧。”

“舒女士，你太心急了。”

“這樣的話，程律的病情會加重的。到底是高考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

舒婉抿了抿唇，握緊了手機，“可這樣太丟人了。我和他爸從小也是在強壓下長大的，也沒像他這樣……”

————

程律到了半夜都還沒睡，在打遊戲。

打到一半的時候，一條簡訊冒了出來，是個陌生號碼，沒有備註。

——陰天放學你有時間沒，我哥要請你吃飯。

程律退了遊戲，點了簡訊。

很快，這個號碼又發了一條簡訊過來。

——哦忘了已經過零點了，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放學有時間嗎？

“……”

哪裡來的傻子。

程律扯了下唇，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要凌晨一點了。

他擰起眉頭，回了資訊。

【怎麼還沒睡？】

【在想你會如何委婉的拒絕。畢竟你已經把我交給江潮學長了，這頓飯我估計你也不好意思去吃。】

看到這裡，程律呵了聲，撥通了這個電話。

那頭接的很快，說話的嗓音比白天輕，聽起來懶懶的，帶著軟意，估計也是躺在床上接的。

“喂？簡訊不夠你發揮麼，還非得打電話。”林月溪抱怨聲音透過手機響起，嬌嬌氣氣的，彷彿躺著他旁邊。

程律靜了兩秒，才低聲答：“打字很累的。你怎麼有我電話？”

“江潮學長給的嘍。”林月溪說著，還打了個哈欠。

“……別告訴我，你是和他聊完才給我發簡訊的。”程律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

林月溪很驚訝：“啊，你怎麼知道？就是剛剛聊完。”

原本她只是想讓江潮學長把程律的電話給她。

但江潮學長今天不知怎麼了，各種在說程律感情空白，沒交過女朋友，特別可憐，還讓她手下留情……

林月溪正琢磨著，下一秒，電話就被對面的男生給掐了。

“嘟—嘟—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