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酒樓中的大堂,吵鬧喧譁。
將要走出川北,關左和沈幽雪等一行人,在歇腳吃飯。
鷹煞和熊煞一桌,關左和沈幽雪一桌,一行人到來前其他桌已坐滿了人,兩桌間隔得有一段距離。
桌上各色菜餚,已吃得差不多。
關左已接近飽了,放下碗筷,看向沈幽雪。
沈幽雪吃飯時,不論夾菜亦或送飯入口,動作姿態流露一股嫻雅,明明吃飯這種十分具有煙火氣的事情,她做來卻有一種獨特的美感,絲毫沒有破壞她身上那股宛若雪蓮般冰冷出塵的氣質。
“那門怒心烈火功你已練了?”
她目光放在菜上,細嚼慢嚥著,看也不看關左,彷彿隨口問道。
這兩日,馬車趕路停歇之時,熊煞和關左交手喂招,她在馬車上看著,雖未近距離感受關左的內力,但熊煞和鷹煞兩人沒有鬧出什麼事,看起來關左已練了那門怒心烈火功。
“不是你交給我,你叫我練的嗎?”
關左掃了一眼,離得有些遠的鷹煞和熊煞,收回目光看著她,輕笑反問道。
“難道你不希望我練那門武功?
不希望我練,又為何把那門內功給我?”
他打算深入和沈幽雪交談一番,揣摩一下她的想法。
如果他想逃脫鷹煞和熊煞兩人的控制,或許沈幽雪是一個突破口,她對待此事沒有鷹煞和熊煞那種一心聽從沈飛宇命令的態度。
“給你那門內功是叫你轉化內力,內力既然轉化了,那門怒心烈火功你其實可練不練都隨便。”
沈幽雪沒有多說,只是道。
“修煉內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短時間內練不出什麼名堂,你如果有心思不如多鑽研一下青影劍譜。”
她一副隨口建議的語氣,但內容卻隱約在讓關左不要再練怒心烈火功。
關左雖然練了怒心烈火功,但只要及時停止,保持現有內力不要再練,短時間內心脈不會受到多少損傷。
“你這個人表面和心裡好像有點矛盾。
外表看上去冷得可怕,整日面無神情,彷彿對什麼都漠不關心。
可實際並不是那樣。”
多日接觸下來,關左已沒有再像一開始那樣用沈小姐稱呼沈幽雪。
他如實說出對沈幽雪的感覺。
初見時,沈幽雪這個人好似天生情感淡漠,就像一尊冰像,沒有喜怒哀樂,讓人望而生畏,本能想要遠離,不想被她渾身散發的冷意凍傷。
但從那一日關左施捨給小乞丐麵餅和金子後,沈幽雪又幾次隱隱對他表現出關心和照顧,這個容顏絕美的女子似乎她的心,沒有外表那麼冰冷。
“你為何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天生如此麼?”
關左俊朗的面容浮現幾分不解。
“你有一副傾城之貌,但卻一直面無表情冷著臉,讓你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尊寒玉所雕刻的精美玉像,美則美矣,卻缺少幾分生氣。”
“冰天雪地中,凌霜綻放蘊含生機的寒梅,往往格外動人,相較於冰雪更美。”
“你倘若能笑一笑,相信會更好看。”
他雙目凝視沈幽雪,緩緩道。
“你,話忽然變得好多!”
沈幽雪像沒有聽到一般,夾了兩口菜,冷冷回了一句。
以前的路上,兩人雖同坐馬車中,對面而坐,但其實話少的可憐。
沈幽雪性子寡言少語,如無事情從不主動開口,關左之前也覺得和沈幽雪沒什麼好聊,所以也從和她搭話,哪怕沈幽雪相貌絕美也是一樣。
平時在馬車中,沈幽雪往往是漠然的練功,關左也是閉目參悟武功,安靜度過。